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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留下寂寞

宋娅琳住院后,郭徵海的母亲要她打电话叫郭徵海回来照顾她。但宋娅琳想:郭徵海刚刚到单位上班,立马又叫他回来,这样对郭徵海是没有好处的,她便坚决反对:

“妈,没有什么大事,这样让他两头跑是不好的,不光给他增加压力,同时对他的工作也影响不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当然,宋娅琳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因为医生对她采取了隐瞒的方式。可是郭徵海的母亲非常清楚,估计自己的媳妇没有多长时间了,如果不让郭徵海回来照顾她,一旦郭徵海失去了宋娅琳,郭徵海回来肯定会要怨恨自己,说自己对他隐瞒了真相。这些话她又不能直接跟宋娅琳说,因为医生已经嘱咐过她,要所有人对病人隐瞒实情,因为怕影响病人的治疗。郭徵海的母亲很想给儿子打电话,告诉他实情,让他回来好好照顾宋娅琳这段时间。可是她并不知道郭徵海的电话。她默默地走出病房,布满皱纹的脸上更显得阴云密布。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她真的希望自己飞到儿子身边对他说:

“宋娅琳已经快不行了。”

可是自己没有翅膀,而且也不要知道儿子在哪个地方。但她知道,儿子爱宋娅琳是绝对的,她也认为,宋娅琳是她最好的媳妇。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宋娅琳才能配自己的儿子。如果儿子一旦没有了宋娅琳,他将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怎么对今后的人生?怎么面对还只有两岁多的郭宋宇?但她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无能为力而痛苦。这些想法象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里。她不知道郭徵海现在怎么样。她只是望着云飞云涌的天空,默默地愁苦着。

郭徵海回到深圳,几天时间都沉浸在对宋娅琳甜蜜的爱情回忆中。白天,他总是想象着他和宋娅琳拥抱在一起的幸福情形。夜晚在梦里,他总是梦见宋娅琳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在向他飞来,而当他热烈地去迎接她的时候,可是她又回过头对他不理不睬地向远处飞去,无论郭徵海在后面怎么追赶、怎么呼喊,他怎么也追不上,她总是置之不理地离他而去。当郭徵海从梦中醒来,心里感到非常失落。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总认为那只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他深信她不会离自己而去。因为,他们经历了千辛万苦和各种磨练在走到一起,他深信宋娅琳一定会珍惜,她怎么可能会离开自己呢?当然,他根本没有想过病痛这个魔鬼会给他们带来灾难与不幸。

早已经立春了,深圳的春天到处花红柳绿,海岸边的杨柳舞动着阿娜多姿的躯体在和暖的微风中翩翩起舞;五彩缤纷的花儿在春风中竞相绽放。明媚的阳光下,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江南美景。在郭徵海的观念里,春天应该是他们美好生活的开始。使他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无限的憧憬。每当他下了班,要不他夹着一本书漫步在海边的堤岸上、或仰躺在公园的绿草丛中,望着蓝蓝的天空,天马行空似地遐想。但每天下了班出门的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遇到周小静。他觉得现在自己生活是惬意的。因为上次自己立功的表现,已经升任保安公司团支部副书记。每天就在公司办公室按时上班、下班。过起了真正的白领生活。他不想周小静来打破他安宁、平静的生活。他知道,如果自己在私生活方面不检点而闹出一些绯闻,那样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他觉得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么的不容易。

一个星期六假日,他来到海滩,躺在柔软的沙滩上,阳光静静地斜照在他含着笑意的脸上,沙滩上,到处有穿着花团锦簇泳装的女孩,三五成群地在嬉戏欢笑、也有的在追逐着浪花游泳,笑声伴随着浪花飘荡在空气中。尽管他的心情在激荡,他很想扑到蓝色的海浪中去游荡。但他克制着自己,把书本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睛望着云涌云飞的天空,不断飞纵着自己的梦幻。

“得意不可忘形。”

这是他常说的一句话。他认为,在人生得意的时候,一定要克制自己,要低调做人,不遗余力地办事。反之,不幸和灾难机会来临。其实,现在无论他怎么低调,灾难也不可阻挡地向他扑来。

当他在暖洋洋的太阳下眼睛迷糊着昏昏欲睡之际,潜意识中,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前面,于是他瞬间精神大振。认真地看着她。她的身边还有三个女孩子。他心情激动地想走上去和她打招呼。可是,想到自己对她的伤害,想到她对自己的恨,他便失去了勇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身体一动不动。这时,跟在周小静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回头看到了躺在地下的他,便推了推周小静。周小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马上转过了头去。可是她的姐妹们推着她就往郭徵海身边来。不一会,她们便将周小静推倒在郭徵海的身上。便跑开了。周小静满脸通红,郭徵海感到十分尴尬。于是,他们默默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他们仿佛彼此心里有千言万语,但都不知从何说起。

“你??????你这一段时间哪里去了啊?怎么没有看到你?回家过年去了吗?”

海浪在拍击着海岸,发出啪啪的响声。郭徵海不知怎样回答周小静的问话。当然。他知道更不能把自己和宋娅琳结婚的事情告诉她,那样对她的打击会更大。但瞒得了今天瞒不过明天啊!他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其实,郭徵海面对宋娅琳与周小静两个人的时候,思想是非常矛盾的:当他独自面对宋娅琳的时候,他觉得宋娅琳是世界上最漂亮、最美丽的,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她的爱的冲动,而且,更让他下定决心要得到她。可是,当自己面对周小静,而他发现周小静的身上,有一种宋娅琳身上没有的气质与美丽。这种气质与美丽,对他有着无尽的诱惑,使他觉得自己即使犯罪,也不能失去它!于是,当他面对周小静时,心情是那么激动,他情不自禁地将周小静拥抱在自己怀里。周小静尽管心里的伤害还没有愈合,但面对郭徵海的拥抱,周小静也不忍拒绝。于是,两个人便狂热地亲吻起来。并且,两个人的欲望越来越高。而且周小静也明白,她的朋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但当郭徵海示意要求她回她的出租房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后面走着。

回到出租房的他们两个人,仿佛如干柴烈火似的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情不自禁地缠绵在一起。说实在在,尽管郭徵海在千方百计地想回避周小静,害怕见到周小静,可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是非常思念周小静的,他的头脑中无时不出现周小静可爱的形象。就是和宋娅琳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头脑中也时时出现周小静的音容笑貌。而且,那种思念是情不自禁的。他有时也骂自己太花心、太放荡。以为自己应该全身心地去爱宋娅琳。只有那样,才能对得住宋娅琳对自己的付出。而他真正面对周小静时,那种意念荡然无存。只有一种对周小静的爱紧紧地缠住自己。而且心潮澎湃,不能自己。他有时甚至横下一条心,对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个上帝说:你惩罚我吧,我真的爱周小静!而且,一到快下班的时间,他就不停地看着表,他就希望尽快见到周小静。当听到有人说:下班,他总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也来不及换衣服。其实,他不换衣服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觉得穿着西装格领自己显得更洒脱、并更富有风度。其实,每到这个时候,周小静也站在自己的出租房前,在殷殷地等待着他。但奇怪的是,当他和周小静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完全将宋娅琳忘却了,他的心里只希望天长地久地和周小静在一起,希望他和宋娅琳的婚姻是假的,是昨天的一场梦。然而,当他和周小静分开之后,回到现实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和周小静的关系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借口,他和宋娅琳才是真实的夫妻。这时,他又感到十分地后悔、痛恨甚至沮丧。他觉得这是自己在毁掉自己的幸福。他不知道今后将如何面对这两个女人?于是,他非常痛苦地跑回自己的宿舍,把所有窗户、门关上,找来书本,他希望把自己埋葬在文字的坟墓中,去逃脱现实。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还是在刚过来的两天,他打电话回去问候了宋娅琳和孩子的,娅琳说她和孩子很好。他说了一些缠绵的话语,就兴高采烈地挂了。可是现在,又已经半个多月了,但自从和周小静好上之后,他就没有勇气打电话回去了。他害怕听到宋娅琳那种带着幸福和满足的声音。也无法用欺骗的语言去伤害宋娅琳对自己的感情。当然,他尽管害怕宋娅琳的电话,但潜意识里,他又在等待宋娅琳的电话。然而,不知为什么,宋娅琳总是不给自己打电话,或许她也和自己一样找到了新欢?当然,他是断然否定地,他懂得宋娅琳的为人。但这么长时间不来电话,那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深圳的春天象夏天一样的热,郭徵海他们办公室里的空调已经开启。但当郭徵海走出办公室,毒辣的太阳晒得他就受不了。他每天心神不宁,烦躁不已,他似乎感觉到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自然想到的是他和周小静的事情或许会传到宋娅琳的耳朵里去,而宋娅琳和自己闹翻?多少次,他真的想和周小静断绝关系,或许找一个远离周小静的地方躲起来,使自己的感情与心情恢复到以前宁静的地步,再一心一意地走回到宋娅琳的情感中去。认为自己如果在错误的路上继续走下去,自己真的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

很多次,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希望不去想周小静。可是,不多久,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

“去吧,郭徵海,周小静需要你,你就去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去了。”

一次又一次,他总是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于是,他又鬼使神差地去了周小静那里。回来,无限地惆怅与苦闷向他袭来,让他忧心忡忡。他恨自己毅力太脆弱,太软弱无能!看来,自己只能走向毁灭、走向灾难的绝境。一天,他正在办公室上班,便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宋娅琳的母亲打来的,而且带着绝望地哭声:

“郭徵海你回来吧,看来宋娅琳不行了,你也来送送她??????”

当郭徵海听到这个电话,自己仿佛坠入万丈深渊,一下瘫坐在椅子上,这时有如万箭穿心!他便急急忙忙地请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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