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花觉得问题非常严重,本想说郭徵海几句,但觉得这个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也无意,便赶紧跟着郭徵海往外跑。这时在房间里看电视的十五岁的女儿郭小慧跑了出来,看到母亲和郭徵海要出去,便也缠着母亲:
“妈,我也要去,我一个人到家里害怕。”
“你以前一个人在家里就不怕,妈一有事你就怕了?唉,你呀······”
豆蔻年华的郭小慧有如一支“初露尖尖角”的小荷花。亭亭玉立、婀娜袅袅。更如荷叶上的露淋,晶莹纯净。
正当刘兰花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郭子明开着公安局的一辆丰田越野车回来了。今天的郭子明穿的是便装:西装领带、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下了车。刘兰花见到郭子明便笑着对他说:
“你回来了就好了。你看我和郭徵海有事要出去,你女儿也叫着要和我们一起去,我们急得没法,她还要来添乱。”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这个时候了,吗,明天去不可以吗?”
郭子明有些迷惑地问。为了消除郭子明的误解,刘兰花解释道:
“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啊,我们真的担心周小静怕做出什么傻事。”
于是她把周小静与郭徵海之间发生的事告诉了郭子明,,郭子明听了后,觉得事情也确实比较严重,便对刘兰花说:
“你和郭徵海先走,我把女儿送到她姑姑家,等会我也帮你们去找找。”
郭小慧的姑姑,就是郭子明的妹妹郭美华。俗话说:女子十八变。郭美华高中毕业后,就再也不想上大学了,她觉得深圳是一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而且有她哥哥在那里关照自己,还有凭自身那么好的身材长相,还愁找不到一份好工作?于是她来到了深圳,在她哥的帮助下,到了一家工厂进入了白领层。由于她的容貌出众,更主要是别人觊觎她哥哥的权力能够给自己带来帮助与保护,她便被一个港商看上并娶了,他们还在深圳开了一家“黑蝴蝶”歌舞厅由她管理。
刘兰花听了郭子明的话,和郭徵海撒腿就往小区外面走。郭子明提醒道:
“你怎么不开自己的车去?”
刘兰花拍一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心里光急,竟忘了开车走。”
于是,她回到车库,开出了自己的女式白色宝马,叫郭徵海上了车,绝尘而去。
刘兰花带着郭徵海,首先到了公司,接着又去了周小静爱去的她的姐妹们的住处,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说:
“不知道。”
刘兰花开着车去了外滩,在堤内堤外找了个遍。大海边的夜晚,只有海浪迫击堤岸的啪啪声、巡逻的冲锋舟在海面上横冲直闯的怒吼声以及船坞在海浪的迫击下,发出的扭曲声。不时有探照灯从海面巡视而过。娱乐艇上灯火辉煌,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及噪杂声,不断波及到海面与堤岸。刘兰花他们在海边站了一会,她便对郭徵海说:
“走,我们到其他地方看看去。”
刘兰花带着郭徵海来到灯火通明、人流如涌的大街上,慢慢地在人流中徐徐而行,但快到后半夜了,仍然不见周小静的身影,刘兰花只好对郭徵海说:
“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郭徵海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心烦意乱地独自回宿舍。但他翻来覆去地一夜没有睡好。
郭徵海走后,刘兰花开着车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准备回家。但她想起女儿,便驰车向“黑玫瑰”而去。
刘兰花来到停车场把车泊好,便笔直向“黑玫瑰”走去。
当她走进舞池,迎面就撞上一个男子,搀扶着一个酒醉醺醺的小女子从里面走出来。那男子撞上刘兰花后,反而破口大骂:
“瞎了你的狗眼啊,没看到大爷我出来啊?”
刘兰花本来不想理他准备往前走,不经意间,便看了那女孩子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立即她的脚步便停住了。
“站住,你搀扶的那女子是谁?”
刘兰花喊道。
“我搀扶的是谁你管得着吗?死三八。”
刘兰花没有理他,直接走去拉周小静。这时周小静醉眼醺醺地望着刘兰花,并把手一挥: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给给我······我滚开。”
这时,那个中年男子也一把将刘兰花推开:
“你听见了吗?她不认识你,叫你滚开。”
说着便搀着周小静就往外面走。这时刘兰花又气又急,冲上去给了周小静就是两个耳光:
“周小静,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你想毁了自己吗?你如果真要这样,我也就不管你了。”
这时,那男子更是张牙舞爪地对着刘兰花大吼:
“你这个死三八,是不是找死啊,她说了她不认识你,你还到这里纠缠,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死活的。”
说着,他扬起拳头就对着刘兰花打来。这时,刘兰花站着一动不动,她想:即使今天被这个男人打死,我也要把周小静带回家。于是,她闭了眼睛,准备迎接男子的拳头。但刘兰花等了一会,不仅没有见到男子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反而听见男子在“哎呦、哎呦”地在叫唤。刘兰花张开眼睛,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是:郭子明一手反锁着中年男子的一只手,一只脚顶住男子的腰,把那个男子按倒在地,同时,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一副手铐给男子扣上,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公安证件:
“走,我是公安局的,跟我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说着,他提着男子的衣领就往小车上送,刘兰花也扶着烂醉如泥的周小静上了郭子明的车。
来到公安局,周小静呕吐之后就已经进入了梦乡,对她的询问无法进行,郭子明只好将那个男子关进一间拘留室,他和刘兰花把周小静弄进了自己的房间。已经后半夜三点半了,他们也只好在公安局宿舍留宿。其实,周小静的案子也不是一个问题非常严重的案子。那个中年男子是一个港商,昨晚他和一个熟悉的女子约定在歌舞厅见面,可是那个女子一直没有出现,正在这时,他看到了亮丽的周小静,突然之间,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邪火。
“但我绝对没有对她做什么。”
男子反复强调说。通过调查,证明男子说的都是事实,便将男子放了。
周小静终于清醒了。当刘兰花说起昨天发生的事,周小静哭得卷缩在被窝如泪人一样。看着可怜兮兮的周小静,刘兰花一时也找不到安慰的话语。能怨郭徵海吗?她也明白郭徵海的难处。郭徵海处于那样的两难之地,他确实也无法抉择。刘兰花也不自然地开始怨恨上帝的不公。她不仅想起了郭徵海和周小静的遭遇,同时也想到了死去的孔老二。想到孔老二,她的心里就揪心的痛,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她想,当初死的为什么是孔老二而不是自己?他真的死得不应该啊。因为罪是自己犯下的。想到这里,她便情不自禁地抱住周小静大声地痛哭起来。而当刘兰花抱住周小静痛哭的时候,周小静感到十分诧异,周小静突然感到自己的不幸让刘兰花自责而对自己产生了同情心,而她把一切责任强加到自己身上,使自己痛苦。于是,周小静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便止住哭反过来劝慰着刘兰花道:
“师傅,你不要难过,是我自己不好。”
刘兰花听到周小静反而来劝自己,心感觉碎了一般,哭的更悲恸。于是,周小静也拥着刘兰花一起悲恸。哭着哭着,她们便拥着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心里觉得轻松了许多。于是,刘兰花把郭徵海的隐情说了出来,周小静反而为郭徵海担忧。
郭徵海之所以没有回医院而回了宿舍,他就是想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办,特别他对周小静的担心,让他无法到医院去安心住院。他不知道周小静到底怎么样了。
第二天他就一早起来了。他胡乱吃了一点早点,就向外面走去。一清早,暖暖的太阳就照在南国深冬的大地上。大地上除了少数的落叶植物,仍然是绿叶葱葱、温暖适中。街上,上班族步履匆匆:有的在挤公交车;有的骑着自行车随着车流,等待或穿过十字路口。行人川流如潮,花团锦簇。当郭徵海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里去,此时,郭子明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说:
“周小静找到了,你不用担心,她没有事的,你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他说着便匆匆走了。郭徵海在十字路口呆了一会,也就回了公司。公司领导仍然让他休息。此时,宋娅琳的形象不断在头脑中清晰,对她而儿子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还有母亲的殷殷期待以及那浓烈的思乡之情,让他归乡心切。他决定请假回家。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怕见到周小静,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的请假要求很快被批准,于是他匆匆忙忙地打点行装,准备明天一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