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饥饿催醒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反正不急着出去,我还穿着睡衣,就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弄点早餐。电视里正播放着美容广告,贴出美容前与美容后的两张照片相对比,广告词说的铿锵有力:黑了就变白,白再黑不了。我心里默默发笑,我还真不相信,这个药再神奇,能将非洲人也弄的白白净净。
艾歌留给我的纸条还放在桌子上,我只看了打头两个字,便知道这纸条的内容与昨天相比,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改动。所以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我随手放下纸条。林夕雨也不在,这两三天我倒是很少与她说话,碰面就用眼神交流一下,不算打招呼,也没有带有任何的情绪,仅仅空白如一张白纸般的眼神交流。
我想,她的病也该好了,应该就没有再呆在这房子里的理由了,我寻思着晚上艾歌回家的时候,就跟他提出这事。我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你是笑靥如花的女人也好,你能回眸一笑百媚生我也管不着,但你不能硬生生地将礼服贴在我的牛仔裤上来。我的思绪完全放在做菜和胡思乱想上,从一起床到现在都没正眼注视过大厅里的地板,当然,如果我能多留意一眼,便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在脑海里扫过好几个可能会出现的脸蛋,我意料不到的是,竟是艾歌的妈妈(以后均称艾妈)。林夕雨跟在艾妈的身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哎呀,我的妈呀,房间怎么这么乱?”林夕雨抢先一步发现了凌乱的房间。不知什么时候,一面镜子落在沙发旁,摔的破碎,那些碎片正孤独地睡在闪闪发光的地板上。沙发上乱七八糟放着杂志与报纸,甚至还有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包装袋子,也许是它们太过于调皮,竟将枕头踢落到地上。该死,我刚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艾太太露出难看的表情。她的脸现在变得很僵硬,但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这笑容在她脸上显得得体,“季凌薇,我觉得你这房间不用装饰就可以当恐怖片的背景了。”她说的有点夸张。
我知道我有权利反驳,说那些东西绝对是一种意外,因为我平时是会经常收拾的。是的,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利去反驳了,因为这是我的房子,我有权利在这里号啕,有权利寻死,有权利歇斯底里,但在那两个女人面前,只要我一低下头,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就没有抬头的意义了。那我就干脆不反驳,何必在这些下细节上多费一些口水。
“阿姨,要不,我来整理整理,打扫干净了,看着也舒服一些。”林夕雨说,我看的出,她是非要在艾妈面前抢点功劳不可。这疯女人,在这房里住了好些天了,可从来没这么干过。
“可惜呀,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你这样勤快、懂事,”艾太太停顿了一会,“别想让我宝贝儿子去照顾你,他可是从小不沾一点家务活的,女人要是连这点分内之事都做不好,就更别谈相夫教子了。咦,你是从农村来的吧,怎么这些东西都不懂?”
“阿姨,薇薇可能平时没怎么做过家务,我来就好了,不要为难她了。”林夕雨又一次假惺惺地抢在我前面。她的演技很棒,几乎一级国家演员的水平。
“那谢谢夕雨姐了,你帮我收拾干净,我去做饭。”我突然说。
林夕雨有些迟疑。
“怎么啦?要不你去做饭,我来收拾,还是你陪阿姨说说话话,我做完饭后再来收拾?”我压低声调。
林夕雨变的不知所措。
“真是风情的女人。”艾太太提了一句。
我的手忽然抖的厉害,我理解不透风情的含义。以我对她的理解,这应该不是一种对我的表扬,我的手为什么还是那么抖,难道这就是什么事情的预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