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嬅姬心神俱创,她爱他,可也愿屈居第二,由他把天下放在第一,他却如此轻易的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舍弃性命,是算准了她不忍心杀了他么。
她抛出红缎,卷住他们的身子,以防身中蛇毒的他们失去知觉,等不到毒侵肺腑便双双淹死,抛出另一条红缎绑在钉着承渊剑的木桩上,从红缎上面滑到船中,把他们两个都拉上来,掏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喂给落锦一颗,李灏半颗,只吃半颗救不了命,但能续命,她要证明落锦不是他的良配。李灏习武,身体比落锦强键数倍,早早苏醒过来,慌张找寻落锦,她还在昏睡状态,但身上毒素已清,从面相上可观之。
慕嬅姬坐在木桥上,也像落锦一样光着脚丫踢水,海蛇在她双脚间游来游去,有光滑森寒的触感,她吃着盘中剩余的炸青蛙,落寞的说:“从小到大我都爱模仿你,所以我像你。”
“像不像我,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李灏漫不经心的问,似乎刚才的经历不过一梦,不值当去计较,落锦被伤是他疏忽,以后他会铸个金笼子,把她放进去,谁也碰不着。
“对自己最忠诚,爱而不得必毁之,我是真想杀了你,可我不甘心,我从小就喜欢你,不能直到你死也没个结果,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李灏勉强撑起身子,把落锦从船上抱起,夜深露重,她这样睡在室外容易染病,才走了两步已难以为继,他以顽强的意志力将她抱回目的地,虚弱的坐在床沿边思及慕嬅姬的心机,她没有给他完整的解药有何用意?他看着落锦恬淡的睡颜,突然想如果有一天她要回去的话,他可能也会忠于自我的杀了她,留一座坟比一个虚空的念想实际。
慕嬅姬跟过来,回复往日对他的谦和:“你说过要放弃的,却自食其言?”
“我是这么想,可我做不到。”李灏疲惫的答。
“有那么刻骨铭心吗,你才认识她多久?”
“这与时间无关,不然我最该爱上的那个人是你。”
落锦又在鬼门关绕了一圈,重见黎明的时候,李灏已毒发倒在床沿上,她检查他裸露在衣裳外的皮肤,其上布满了海蛇的咬痕,竟似比她伤得还重,她不知道他随她跳入了湖中,因而存疑,艰难的把他扶shang床,盖好锦被,去找门外那个披着一身绯色霞光的倩影。
“他怎么会喜欢你,连性命都不要了。”慕嬅姬哀愁的问,从身后的动静辨出来人。
落锦止步在三米开外,淡然而曰:“大概是我不会成天与毒物为伍,伤他性命。”
慕嬅姬恼羞成怒,掐上她的脖子,把她压在门上:“你懂什么,我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阿灏,你呢,你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又为他做了什么,凭什么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又凭什么怀疑我的努力,信不信,我掐死你像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我又不是他的奴隶,干嘛要把他奉为上帝。”落锦呼吸困难,却很有骨气,被她三番五次的毒害后积累出了抵抗力,“我们会在一起,是两情相悦的关系。”
“阿灏从小到大都没正眼看过任何女人,怎么会突然对你用情,我看你也没什么特殊的魅力,有点姿色,却远不及我,人海里一捞一大把。”
“其实很简单的,可我不想教你。”
慕嬅姬威逼:“自己交代,还是要毒蜘蛛伺候?”
一提到虫子,落锦好比被人戳中脊梁般难受:“好吧,我说,因为我们已有肌肤之亲了……”又想着李灏昏迷在房中,没法抵御外力,补充到,“不过就算你放下身段模仿,也不会有同样的效果,你知道的吧,初爱什么的是最美好的。”
“不知廉耻!”慕嬅姬松了手,一巴掌甩上她的脸。
落锦吃痛,不客气的回讽:“好歹比你逼人奸污我高尚一点。”
“你既然高尚,总不会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只要你能按原计划充当我的替身,去魅惑魏太子,借机杀了他,我便将剩余的半粒解药给阿灏。”
“我不会杀人的,何况你也不可能真的毒死相公,你们青梅竹马,有深厚的友谊。”
“给我注意措辞,我和他之间从来不是友谊,阿灏对你不过一时兴起,早晚他会明白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是我。我们的计划已经安排好,两日后是魏太子二十岁生辰,会在太子府中设宴,届时各地佳丽云集,将选出太子妃,你的任务是顶替我扮成舞姬接近他,把他的心从胸腔中掏出来,不然阿灏会因为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全身瘫焕,你想看到这个结果吗?”
落锦态度坚决:“我肯定你比我更不想,我不会受你摆布的。”
“与其让他耽于情爱,不图匡复李氏江山,我宁愿他终身缠绵病榻,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由我照顾一生。”慕嬅姬的态度更坚决,浑然有着女霸主的气概,“你不去则马上死,去了事成,也不可以回来与阿灏继续在一起,但我以为你该去,为阿灏的复国大计出力,顺便保住小命,两全其美,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