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粟止步,疑惑的看着他,蝶欣掩嘴偷笑,悟到黎什璁的用意,走过去附在他耳边告诉他,籍粟得佳人如此亲近,脸红到了脖子根里,他与蝶欣是同一批被选拔出来,跟在黎什璁身边的,他成了护卫统领,蝶欣也被升为最得力的婢女,他喜欢她,她却在察觉到他的心意后特别疏远他,因此叶煊倒霉的冒犯了蝶欣后,他才会泄愤的下毒手。
傍晚时分,有了可喜的结果,籍粟将已得救治的厨工从客栈带回,刘御医一家老少也都跪在正殿听候发落,黎什璁沉着面孔缓步走来,刘御医跪爬到他脚边,求饶道:“求殿下开恩,微臣不是有意欺瞒犯上的,实在是那晚的情况太诡谲了,容不得我多想,只好按柳公子的嘱咐去做,后来我在你的喜房中又见那位姑娘,吓得差点就说出真相了,可我怕真相会让自己丢了性命,便赌了一把,事后私下去找了柳公子,他叫我不必忧心,那位姑娘已经痊愈,在千里之外,她被救治时戴了人皮面具,府中那位才是本人,我用当晚学得的缝合之术救了独子一命,可那位姑娘并非我所救,是与柳公子相熟的一个男子缝的针,我听她唤他相公。”
“相公?是你惊惧过度,错把‘恩公’听成相公了吧。”
“我没听错,缝针的时候她连唤了他好多遍呢。”
黎什璁一脚踹到他面门上,怒骂道:“老糊涂的东西,我的太子妃怎么可能唤别人相公,你儿子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揭穿你和柳诒徵合演的好戏,可你,年纪也大了,难保不会再犯糊涂,籍粟,拖出去,杖杀了。”
“殿下饶命,饶命啊,念着微臣侍奉你多年的份上,饶了我这条老命吧。”刘御医怕死的抱住黎什璁的腿,被籍粟粗暴的拽开,“刘御医,殿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却再度欺瞒犯上,说太子妃唤得不是‘恩公’,你这也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刘御医愕然,再反应过来时,已是重杖上身,他强忍着不痛呼喊叫,怕又蹙了殿内那人的眉头,连累了一家老少,刘夫人扶着独子与家中其余人叩头告退。
没有外人,黎什璁有了正常反应。
蝶欣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颤,关心的问:“殿下,你怎么了?”
黎什璁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吞没,长叹道:“饿了,备膳吧。”
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是他的格言,但这一次他却好想感激老天,如果不是天赐机缘,柳诒徵杀刘御医灭口,刘御医为保命不救其子,他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落锦还活着了。
他用别人的性命作赌注,结果赢了。
刘御医年纪大,撑不了一会儿,就断了气。
籍粟回来复命,黎什璁已经想出对策。
“即刻去你上回刺杀李灏的那座水上楼阁捉人,他们不能留在金都城内,落锦伤重又不宜跑太远,一定会以为曾经危险的地方,现在安全,在那里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