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什璁为自己沏了一杯茶,不动声色饮下,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可以做任何事情,直到抢回落锦的尸体那一刻,他不会有更多的情绪——除了仇恨。
他特意支招让柳诒徵去求魏帝赐婚,却先一步命人***了最后一位适逢婚龄的公主,使其不得不与他联成一线,去找画像上魏帝至爱的女人,寻回来的吕罂果然凭母而贵,被魏帝宠爱得无以复加,他的储君之位也因此永保无恙,皇权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的,却是他必须攥在手心里的,以前为了母亲的荣耀,现今更多的是为了打击一心复国的李灏。
日子清淡如水,连温泉附近蓬勃盛放的百花都失去了向阳姿态,为秋风所俘,呈凋零趋势,黎什璁已在这里煮了三天茶,又近晌午,蝶欣匆忙跑来,以为又是劝他用膳,已然三天未进食的他不耐烦的喝道:“我说过了,别来扰我和我的茶。”
“殿下息怒,不是蝶欣要扰你,是府中的一厨工,太子妃迁去毓玥殿后,你把喜房原封不动的锁了起来,吩咐任何人都不许入内,今日中午他却趁着大伙用膳的时间,进去偷落姑娘戴过的凤冠,想拿出府去溶掉还赌债,恰好在大门口被籍护卫撞见,籍护卫看他神色古怪,提出检查他的包袱,人赃并获,当场把他绑了起来,等着你去发落。”
“听说刘御医有个儿子好赌,是他吗?”
“就是他,他没文采,也不懂医术,却擅厨。”
黎什璁的嘴角弯起一抹邪气的笑,淡淡道:“还嗜赌成性?刘御医就这么一个独子,却这般不成器,肯定大为苦恼吧,好歹他在宫中任职多年,从小为我治病,如今我便算是还他一份恩情,替他解决这个祸根好了。”
“殿下是想杀了他?”蝶欣不安的问,这惩罚似乎过于严苛。
“那要看他的命有多大了。”
黎什璁来到现场,见其人恰是之前向他汇报过柴房状况的厨工,顿生不忍,但教他残忍的理由也瞬间强悍起来,他从籍粟手中接过一柄剑,当机立断砍向厨工的颈部,力道把握的很好,割出一道相似的口子,血流如注:“真遗憾,三天没进食,手上没力,不能痛快的结果你,你若命大还能活下去,我也不追究到底了。从此离府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厨工忍痛捂颈,想止住顽强往外流的血,叩谢道:“谢殿下不杀之恩,奴才这就走。”他的脸色极速苍白下去,跌跌撞撞的冲出太子府,晕倒在大街上。
刘御医本已心虚,见独子又犯下如此大罪,愈加无颜上前求情,孰料事情会以这么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他不及多想,连忙奔出府去。
黎什璁望着他的背影,对籍粟指示道:“跟上去!”
“殿下放心,卑职定不辱命。”籍粟抢过他手中带血的剑,杀气腾腾的走了。
黎什璁扶额,苦恼道:“谁让你去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