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宫主令。”
阿珠的功夫得慕嬅姬亲传,是其最得意的手下,上哪都要带着,因此她所使用的武器也如红缎一样柔软,是一条坠满珠宝的长鞭,她快步奔到黎什璁身边,将长鞭勒上他的脖子,黎什璁艰难的摸出腰间的短刀,向她挥过去,轻易被挡掉,眼看命丧于此,一柄长剑远远掷来,洞穿了阿蛛的胸口,慕嬅姬见阿蛛惨死,立马收了攻势,被柳诒徵顺势而去的剑擦伤右脸。
她顾不上痛,奔到阿蛛的身边:“阿蛛,阿蛛……”
黎什璁扯去颈上的长鞭,抬眼去看他的帮手。
是叶煊,“柳诒徵”摸去了太子婚房后,琉花璃花作为柳家代表出席了他的婚礼,他因此回贺,与苏婉婉随黎什璁一块来了,还是苏婉婉提醒他,“殿下离席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回来,他身上有伤,如遇歹人,恐怕不敌,夫君你还是去找找他吧。”
叶煊近前,拔出阿蛛身上的剑,转而横上慕嬅姬的脖子:“这一次我可不会斩错人了。”
黎什璁念她对李灏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淡淡道:“杀了她!”
叶煊听令,一剑斩下,柳诒徵慌张递过一剑,挡去他的剑势,慕嬅姬趁此良机,避到一边,张开红缎攻向叶煊,叶煊以一对二颇觉吃力,还是占着上风,劈了柳诒徵左臂一剑,专攻慕嬅姬,慕嬅姬明显不敌,拆了三招已呈败势,叶煊毫不留情,瞄准机会一剑朝她胸口刺去,却见柳诒徵如一道光般迅疾移至,替她受了这致命一击,他比慕嬅姬高出许多,被剑洞穿的是腹部,不是心脏,痛跪下来,对吓坏了的慕嬅姬吼:“快走,阿慕,快走,我没法保护你了。”
慕嬅姬望向叶煊,从他眼中捕获到凛冽的杀意,再不迟疑,红缎抛上墙边的一株大树,借力翻上墙头,飞了出去,叶煊的剑还卡在柳诒徵腹中,对方顽固的霸占着他的利器,他不忍猛力拔出,致其身死,捡起黎什璁掉落在地的短刀就要追上去,被黎什璁唤住:“放她一马吧,扶我起来,我们去找府中的大夫来救治柳公子。”
“可是阿璁,她差点杀了你……”叶煊还有异议。
“所以,幸好你来了。”
柳诒徵孤独的躺在地面上,等候被救的希望,叶煊一人去请大夫,必然快些,可黎什璁不会这么赌,陪自己等在原地很可能被慕嬅姬杀个回马枪,但他这么离去也包含另一重意义,如果慕嬅姬不放心他的伤势跃过墙后并未离去,在外听到他们走开再回来,届时并未真正去请大夫的黎什璁与叶煊就会现身,将之擒杀,月亮好亮,星辉渺渺,黎什璁确是如此打算,与叶煊隐身在侧,可惜慕嬅姬实不负“毒姬”之名,一点留恋也无,果断逃命去了。
等了一会儿,黎什璁走出来,让叶煊去请大夫,自己艰难的走回柳诒徵身边,按着胸口缓缓的躺下来,与他共享良辰美景,数星星:“同为天涯沦落人,当与君惺惺相惜。”
柳诒徵身心俱摧,疼出了泪:“阿灏是我们共同的情敌呢。”
黎什璁在柳府已接受过医治,回去后仍是令人把刘御医唤了来,年迈的刘御医一脸祥和,忐忑的来赴鸿门宴,喜房内极冷清,仅有一名女子着装素雅的在床边侍奉,听到响动,侧过身来,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她的颈部还缠着一圈白布,差点将刘御医吓得魂不附体,他不清楚她是谁,与太子及柳诒徵等有什么关系,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在,为求保命,只好赌一把,依柳诒徵的叮嘱行事,佯装害怕的退出门去,大喊大叫道:“鬼啊,鬼啊……”
黎什璁强撑着坐起来,仔细盯着郜倩瑶的脸,昨晚她戴着仿照落锦的面容制成的人皮面具,躺在这张喜床上,蒙骗了众人,而落锦是戴着依她的面容制成的人皮面具接受刘御医诊治的,因此他让她原貌出演,与落锦昨晚同一装扮,来试探刘御医的反应。
现在看来,这结果与他期望的相反,落锦是真的已经……
黎什璁闭上眼睛,对郜倩瑶嘱咐道:“瑶瑶,以后你便当太子妃吧,但你每天都得戴着那张人皮面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娶的人是这副容颜。”
“你是想堵众人之口,还是欺骗自己?”
“谁知道呢?”
“其实只要你愿意,要我光明正大的承接太子妃的身份是很轻松的事情,你却选择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要对着这张脸,一辈子怀念下去吗?”
“不这样才无趣,那是我唯一心动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