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夜,落锦在剧痛中惊醒时,月亮还高悬在夜空中才行完它此夜一半的里程,寨主扶她坐起来,看了看手下人摸黑采来的草药,伸手要去褪她衣裳,为她处理背上的伤口,落锦警戒的推他一把,环抱双手:“你分明是禽兽,才险脱狼口便要对我下手,我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无伤的,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寨主嘴角抽搐,眼神斥退边上的人,抓起石面上绿泥状的草药,放至她鼻间:“就是可怜你我才要帮你处理伤口,这样放任不管,留疤还是轻的,要是伤重会殃及性命。”
“又难闻,又难看,你别想拿这个往我身上涂。”落锦抵死反抗,不领情。
寨主的耐心枯涸,扣住她的双手,去褪她衣裳:“我们没有马,不能带你去镇上医治,你便将就些,何况镇上的大夫也是男的,给他看,不如给我看,我看了,还能娶你当压寨夫人以示负责。”落锦剧烈晃动身体,不肯就范:“你要脱了我的衣裳,我马上去死……”“别再挣扎了,小心我发火砍了你,你不惦记着你的相公了?”“对对对,你别动我,不然相公会休了我的,我求你,求求你,你要是良心未泯的话就放过我吧。”
寨主神色复杂,预备下手打晕她,先给她上好药,事后再容她闹,被队员突然响起的高喊打断,“什么声音,谁在那里,好多蜘蛛,好多蜘蛛……”此人话未落音,脑袋即与身体分家,被纳入一位红衣女子手上的红缎中,后者接口道:“敢问,可是打扰了二位的雅致?”
落锦认出来人,也不管与她旧怨未了,是敌非友,急欲向她求救,猛地看清她手中拎着的东西,又去查证说话那位仁兄,只见一具无头尸体横陈在地,顿时吓得五内翻涌,惊惧非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血淋淋的头颅,由不得她不怕,条件反射的往寨主怀里钻,比起这个,她宁愿被他给强bao了,也不愿自己成为下一个。
慕嬅姬爱极了她的反应,讥笑说:“看来我当真来得不巧,你们情欲正浓呢,那我回避,遣这些毒蜘蛛为你们放风,你们尽快完事,它们尽了职,也便散了。”
寨主心下了然,这位毒姬原来是冲着他的压寨夫人来的,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实则是逼自己奸污她,落锦怯怯的推离了他一些,但双手还是颤抖的抓着他,“慕姑娘,你不是还要我替你去魅惑魏太子么,我要失了贞洁,怎么完成任务?”
寨主大为震撼,瞪大双眼瞅着她,又瞅向了别处。
“魏太子相中的是我的艳名,既生艳名,还有什么贞洁可言?”慕嬅姬嗤之以鼻。
“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你想过相公的感受吗?”
“不要脸的贱货,谁准你叫他相公的?”慕嬅姬把包着头颅的红缎甩向落锦,这一下打得她鼻青脸肿,头颅也滚落到她脚边,至此她是再也不敢心存妄想,把脚缩回来,整个身体都往寨主身上攀,寨主一时无法,可能打得过慕嬅姬,又该拿毒蜘蛛怎生是好,稍有不慎被咬,性命堪忧,他没想过在任何地方丢掉性命,因为他的性命比任何人都尊贵。
他只好抱着落锦,遵循慕嬅姬的意愿:“能不能去有水源的地方,你既然还要留着她,总不想我把她摧残至死吧,给她洗洗脸,洗洗身子,我也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你杀了我吧,叫你的手下一箭射死我,我就是今天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活下来,他朝她还是会变着法子的折磨我,与其苟且偷生,不如死得壮烈。”落锦哀求,身心俱颤。
“你可以死,我却不能给你陪葬。”寨主如此宣称,抱着落锦去寻水源,毒蜘蛛尾随在后,他的护卫们个个畏首畏尾、缩手缩脚,跟着慕嬅姬的步调,生怕一不留神被咬,落锦再无求生的意念,也不想临死还做个好人,为自己平添一层屈辱:“杀了我,不然我把前朝太子李灏的行迹大声说出来,慕嬅姬为他办事,肯定不会留你们活口。”
慕嬅姬以为她真知道些什么,目光放射出浓烈的杀意:“你要敢说,我把这些人全杀了,用毒蜘蛛咬你,每到你中毒将死,又喂解药救回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你。”
落锦还想反威胁,却失了机会,寨主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吻堵住了她的话,咬她的唇瓣、她的舌头,以警示她敢害他,他会让她再说不出话,半晌,落锦差点窒息了,他才移开唇,深深的注视着她,以唇语对她讲,别怕,我会救你,救自己。
落锦乖了些,没再作乱,可眼泪哗啦直下,不顾手上伤多,痛不能忍,还倔强的去抹嘴,妄图擦去他留下的痕迹,慕嬅姬从侧面清楚的看见了寨主封她的口,对她当下的举动尤为鄙夷:“擦得再干净,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是安慰不了现实,却能证明我的心仍纯洁着。”落锦怕到极处,也不知道讨好她,求点舒坦了,时光会揭过一切伤疤,避不过,忍受便是了。
静水流深,牛郎织女星相依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寨主把落锦抱到河边,放她下来,撕下自己的衣袍一角,浸着水为她擦脸,落锦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服务,各种成分混杂的污渍去除后,现出有着数道小伤口却熟悉可爱的面庞,他不由绽出一丝微笑,惊喜的脱口而出:“是你?”“当然是我,不过你说得好像你认识我一样,什么意思?”落锦也是随口附和,说完了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信息,她明明没见过他,他却扬言“是你”,难道这个古代除了有个李灏、慕嬅姬,还有一个她?幸好寨主当即否认了:“逗你的,这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