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什璁还是失策了,他不该是派萧傅阳去彭城暗查吕钰,应当半路拦截。
吕钰愿意组织骁家军加入李灏的阵营,其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它能引起魏帝的重视,所以当魏帝现身雪姿州的消息传开,他便放下渭水的治灾一事,加急赶赴而来。
甚至害怕魏帝不会在雪姿州久住,而在抵达前夜人马疲惫不得不入店休息一晚时,放出飞鸽,传信给骁家军内部将领令他们想办法把锦帕送交给魏帝,这是他的生母吕悠若在他执意参战时,交给他以实现父子相认的信物,
是以第二天,吕钰便秘密出现在了骁家军中。
李灏负伤而回,加之心志极度消沉,也就疏忽了骁家军的异向,孟涵军却是偏向骁家军,以为他们自主行动,不过是因为昨日失去了上战场打头阵的机会,心中俱是愤愤,才会想全军出动偷袭魏军,因而采取了放任的心态。
正值中午,阴雨连绵,叶煊在校场中冒雨操练一众魏兵,突然传来斥候急报,说是有一支蜀军直逼而来,古怪的是他们均是缴械弃甲的,叶煊令人去向黎什璁说明情况,自己调了一支小分队去探测敌情,两军主脑在一个时辰后相会。
吕钰抱拳走出来,彬彬有礼的说:“请将军代为通报,在下领骁家军来降。”
“谁派你来的,可是蜀太子?”叶煊警惕的问。
“非也,在下来降,乃为锦帕一事。”
叶煊听得“锦帕”二字,又看他的外表如黎什璁描述的那样,如无害的读书人一般,但他却以特殊手腕,笼络身后的一群亡命之徒归心,这样的人岂是等闲之辈,若真为魏帝最爱的女人之子,必当成为黎什璁登上大位的醒目障碍物。
他,必然是萧傅阳被派出去要找的人。
叶煊当机立断,本着黎什璁口中宁可误杀而不枉纵的原则,准备动手就地格杀吕钰。
身后传来魏帝的亲卫曹木新的急呼:“皇上有令,礼遇骁家军。”
叶煊充耳不闻,拔出长剑,一跃下马,朝吕钰劈砍过去。
两名骁将军挺身相护,皆被叶煊日益精湛的剑法所伤,眼看叶煊的剑就要斩落吕钰的头颅,曹木新用令牌挡下这致命一剑,斥喝道:“定远将军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皇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叶煊得意的炫了一句成语,剑尖擦过曹木新,又刺吕钰,吕钰曾经险些命丧柳炜剑下,早就知道此行凶险,庆幸的是,当时他孤立无援,现在却有一帮对他死忠的将士,他们眼见叶煊剑势威猛,还是愿意以身为盾挡在吕钰身前,一个个的为他而死,刹时间整个骁家军乱成一片,围成一堵肉墙,对阵叶煊及其部下凛然的杀意。
死尸成山,吕钰惊骇非常,没有一名将士劝退他,因为他们都曾与吕钰交心,知道他的身世凄迷,必要完成他的大愿,报答他在自己末路时给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