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跟恶男斗,落锦从长远考虑决定低头,饥饿的感觉也许不好受,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饿一两天没问题,三至四天呢,饿到李灏来救她的时间,她没力气跟他脱逃才最不妙。
于是好女化身室内设计师,要为恶男打造一个适于用餐的柴房。
事实上,落锦也没怎么劳累,蝶欣念她是魏帝认可的太子妃,不敢让她受累,自作主张的找了几个家仆过来帮忙,听凭落锦指手画脚,把柴房布置成她想要的模样,就差没搬张大床过来,堂而皇之的将之布置成她的闺房了。
午饭有了着落,落锦委婉的表示,累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她在现代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哪怕异地而处也将就不来,本以为会被不留情面的拒绝,哪知蝶欣相当爽快的应允了,估摸着是在为她的太子谋福利,当她净身为之献身的,管对方怎么想,重要的是心愿得偿。
享受上了太子妃的待遇,洗了个舒服的玫瑰花瓣澡,中途蝶欣闯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人家是好心来帮她擦白獭髓的,检查发现已经留疤,必须坚持使用才能淡化,言外之意,要她为此长期留居太子府,与她们尊贵的殿下合成一对眷侣。
黎什璁已对着满桌的玉盘珍馐等候多时,惋惜精心策划的苦肉计变成枉费心机。
不能柔软的俘获一颗心,他便强势征服。
落锦神清气爽的回来,见他神色古怪,也懒得猜他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坐下来自顾自地开吃了,很争气,吃得饱饱的,生怕他一不高兴又给她断粮断水。
翌日,黎什璁以落锦身染微恙,恐犯圣颜为借口,免去了魏帝对她的召见,带回了魏帝御赐的一枝凤尾金簪,意指他朝太子登基,贵为真龙太子,她即为凤,荣居后位。
婚期选定在七天后,吕罂与柳诒徵的婚期在第二天。
吕罂凭母而贵,在宫中横行如风,魏帝看着她总像在读一段尘封已久的岁月。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太子府的婚礼红红火火的筹办了起来,数不清的金银珠宝、绸缎布匹送入郜将军府,郜鑫早被纳为黎什璁的心腹,甘为他犯欺君之罪,将真正的郜倩瑶藏起来,他的这个女儿从小体弱多病,少见外人,因此除了自家亲信,也没什么人知她姿容如何,黎什璁也是在年初偶然见过她一面,因此记住了她。
那一刻春燕呢喃、桃花烂漫,她娇弱的坐在湖边的一块青石台上吟桃花:“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黎什璁寻声而至,应和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春意方浓。”
西风残照,花自向阳,五谷稻香。
柳家铅云压顶三年之久,终得云开见朗月,上上下下皆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唯独主角感觉迥然,从太子府的选妃宴上回来派人把吕罂的贴身丫鬟送至皇宫之后,已经闭门醉酒三天,他想一醉,千愁可解,却是适得其反。
他的镜中花哪怕有一刻近临也是好的,却始终向别人绽放着。
以后他也会变样了,从表至里丧尽对爱情的忠贞。
李灏休养了三天,身体略微复原,为落锦而登此门。
院落中的菊花始发,一朵朵挤挨着,李灏穿过幽长的走道,来到柳冶徵的卧房门口,轻推了一下,从里面锁着,也没人应,他知柳诒徵在这里,也不出声唤,点明自己是谁,一脚猛地将门踹开,只见柳诒徵颓然的倒在近榻的地面上,原本光洁的面庞上爬满了青色的胡茬儿,后者被他弄出的动静惊醒,懒懒的说:“阿灏,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李灏走过去将之扶上软榻,夺其酒盏扔到一边,复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宣道:“这一点我们真像,都以为酒能解忧,疏不知醉了又如何,清醒后仍需面对。这一杯酒下肚,我将再不沾酒。”言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诒徵阖眼:“我们不像,你喝酒为的是国仇家恨……”
李灏避而不谈他为的是什么,切入正题:“我想去救锦娘,来找你打探一下太子府的情况,太子府年初新建,你是常客,该熟悉的。”
“锦娘?她叫你相公,你唤她娘子?”柳诒徵清醒多了,端正的坐在软榻上。
“连你也知道‘锦娘’二字是取此意,当事人却以为,我这么做是她拜服于她的小聪明,赞其为装满了妙计的锦囊。”
柳诒徵也领教过落锦的“高招”,想着她自鸣得意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转瞬情绪又变低沉,忐忑道:“阿灏,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
“说吧,洗耳恭听。”
“恐怕这一趟要比你想像的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