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嬅姬擦过他的身边,朝房内奔去,推开门,一柄还染着血的剑抵上她的脖颈。
李灏强忍着一身痛,持剑怒指着她:“你把锦娘弄哪去了?”
那么多的担忧却换来他对别人的牵挂,慕嬅姬备觉屈辱。
“任务失败,魏帝当场抓获了她,我们无计可施,只好回来了。”
“你们居然丢下她一个人?”李灏怒气填胸,这个回答等于告诉他,落锦已被伏诛,她没有不辞而别,以微薄之力去实现他的目标,结果这个目标令他永远失去了她。
“要成大事,本来就带有牺牲,换作是我失手被擒,也一样死得其所,她不是口口声声的唤你相公吗,比谁都叫得亲热,就要付出的比谁都多。”
“我既是她的相公,自然有保护她的义务,你凭什么替我作主?”
慕嬅姬愤恨的拔开他的剑,往外走去,背对着他说:“你这么为她着魔,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大错特错了。我按原计划让她去刺杀魏太子,你知道结果如何吗,魏太子居然替她向魏帝求情,说她是大将军的庶女,他们之间早有情根,碍于身份不能公开,她还当场说了好多甜蜜往事给魏帝听,魏帝因此龙心大悦,给他们赐婚了。”
“赐婚?落锦中选成为了太子妃?就算如此,我也不相信锦娘是被派来我身边来的奸细。”李灏自欺欺人的说,不安的像溺了水一般,落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是他亲历的事实,绝不会是什么将军之女,与魏太子有染。
慕嬅姬冰冷的讥讽:“到时候,你自会明白。”
“不会有那个时候,我要提前去抢人。”李灏默默走到床边,和衣躺下,落锦被指为太子妃,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当务之急他要养好身体,才能着手策划下一步。
哪怕她的穿越之说是在骗他,也要由她面对面的亲口告诉他。
吕钰将他们的对话一一听在耳里,自嘲的扬起一抹笑。
慕嬅姬走近,见他如此,以为自己被嘲笑了,抓起身上的笛子吹起诡异的曲调,要遣海蛇来咬他,让他从肉体的疼来感知她心内的苦,吕钰识过她的绝技,也不害怕,淡定的把笛子放至嘴边,吹奏起朝气蓬勃的曲调,与之相和。
惨况没有发生,浩瀚天地间回荡着他们渐渐合拍的乐声。
柴房草木堆积,是备受昆虫亲赖的场所,落锦悲哀的枯坐在房中央,尽可能的不惹一片草叶沾身,俗话说,见过比较级,没见过最高级,她今晚算是遇上“刻薄界”的顶尖人物了,那可恶的魏太子,明明在他爹跟前装得一副爱她比海还深的样子,转身就把她关进了柴房,别说没送吃的过来,连口水都没有。星月的光辉渗过门窗,漂了一地银霜,她默默背起了《静夜思》,“低头思故乡,疑是地上霜”,她想安安稳稳的二十一世纪,想能佑她一世安好的相公。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慕嬅姬解了他的毒没有。
也不知到了夜里什么时辰,总之月亮还很尽职的挂在天上,窗户被撬开,一团黑影跳了进来,瞧见落锦可怜的熟睡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他羞愧难当。
“懒虫,别睡了,跟我走。”他用各种手段都弄不醒她,不知道她在做着一个美梦,来此之前,李灏说过刺杀行动成功后,会娶她,她梦里的画面恰是自己相当英勇的把匕首刺进了身边这个人的胸口,人工终止了他的呼吸,然后孟建涵等人救她离场,李灏在外相迎,听孟建涵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她的功绩,捧着一大束蓝玫瑰向她求婚,而她扭捏着,不太愿意,气得慕嬅姬当场吐血,带着她的毒蜘蛛与海蛇一并归西了。
“什么事,能这么开心?”黑衣人扯下蒙面的布,看不过她在梦里发笑的傻样,伸手捏住她的鼻子。落锦没法顺畅呼吸,被憋醒过来:“谁,谁在当小人,扰人清梦。”
“算了,算我多事!”对方嘀咕,起身欲走。
落锦吃惊的盯着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兴奋至极,连忙爬起来,张臂挡住他的去路:“别生气,别走,我不知道是你,你、你怎么来了,伤好了吗?”
“还疼着呢,不过再怎么疼,我的压寨夫人有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这个称呼欠妥当吧。”落锦不好意思的说,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信息,顿时高兴得什么也不计较了,“寨主大哥,你的意思是你特意来救我的,老天有眼,太好了。”
魏太子强忍住笑,含蓄的点了点头。
落锦欢欣鼓舞,催促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趁着夜色赶紧上路吧。”
“谈好条件再走,我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独闯守备森严的太子府,来搭救一名无辜少女,我救你是救你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你如果不愿意,便继续留在这里,怎么说,被纳为太子妃比与草寇为伍风光得多。”
不管她怎么选,选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