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心理素质较低的都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侍卫们也给出职业反应——拔出了刀剑,只等魏太子一声令下,便尽职尽责的过来为他的脑袋搬家,但这却不是最骇人听闻的,因为魏太子居然相当恭敬的应承:“怎敢得罪大侠,我是想提醒你,这美人你要么,赐给你。”
苏婉婉惊惶,依然婉婉有仪的走向魏太子,跪在地上,等他发话。
叶煊听他这么说,可谓遭受了比在场所有人都要严重的刺激,站不住,挤坐到魏太子的宝座上,好半天没反应,反应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问过人家姑娘没,我当然是很愿意,可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她是来竞选你的太子妃的,我这样横插一脚像什么?”说得冠冕堂皇,背后却猛掐着魏太子,以作警示,务必成全他的美事。
魏太子揉着腰,优雅的站起来:“婉婉,你可愿承本太子的情,嫁予我这位好兄弟为妻?”
这情况太诡异,好多人处在浑沌状态,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婉婉偷瞄了叶煊一眼,想他敢对魏太子不敬,必是身份不低,说话也不似正统太监阴阳怪气,当是假扮成太监来凑热闹的,否则魏太子也不会当着全天下为他做媒。
叶煊感官敏锐,感应到苏婉婉的窥视,马上红了脸,不安的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不习惯强人所难的。”言外之意,一般情况下他会强人所难。
“不,小女子愿意。”苏婉婉如含苞欲放的花,轻轻的答。
叶煊却不愿意了,倾慕她的风姿,想要据为己有,这是男人的心理,但当对方剖心以待,他便不能再抱以亵玩的心态,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且为之自卑:“可是我、我……”
魏太子想他所想,马上悄声劝阻,“只要有爱,很多方面都不是问题。”
不说还好,一说戳中了叶煊的痛处:“你是存心让我出丑,嘲笑我有心无力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这个江南第一名妓实是我特邀过来的,就为了触动你那颗受伤的心,有她在,正好弥补你的缺陷,也许治标不治本,可这已是我能为你做出的最大补偿了。”
“休想弄个夫人把我从太子府撵走,我会带着我夫人吃空你的国库。”叶煊感动,很没出息的红了眼圈,魏太子扶额,一副不能奈你如何的苦恼状:“任尔发挥,只要你们两张嘴能吃得过天下百姓辛勤的双手,我没什么好说的。”
苏婉婉听不到他们的窃窃私语,被闲置久了,甚觉尴尬,撅着小嘴唤叶煊:“公子贵姓?婉婉能得公子厚爱,三生有幸。”叶煊瞧着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一颗心都软了,忙把她拉起来,退避后堂,也不管视他为好兄弟的兄弟今夜情归何处了。
六名身姿曼妙的红妆舞姬旋转入场,有别于前者的清韵素雅,她们个个媚态昭然,娇妩妍柔,惹得在座男子心猿意马,众说纷纭,如此轻佻的风采,当属亡国艳姬慕嬅姬无疑,大家聚精会神,想一赌她的倾世姿容,及魏太子会待她如何,一条红缎自看不清源头的夜慕中抛来,有女子抱物沿之滑下,接近地面,被红缎卷着在空中连转了三个圈才落地,她如小鹿般胆怯,不安的左望四顾,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将怀中之物呈上:“恭贺殿下生辰,民女有宝进献。”
“你便是姬美人?”魏太子明知故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落锦心跳剧增,双腿发软,终于抵至了虎穴中心,为了这一刻做了太多准备,她本欲直接入场献画,慕嬅姬却嘲她,这样根本近不了魏太子,藏在图中的匕首也可能随时被察出,使她小命不保,因此为了引起魏太子的兴趣,她还是勉强接受了六名舞姬,以抛砖引玉,由慕嬅姬控制着红缎送她出场,可这一特技不止限于慕嬅姬个人的功夫,还要她配合得好,于是她此前不知道被慕嬅姬抛来抛去试验了多少回,差点没把五脏六腑摔烂,好在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她这般别出心裁的入场赢得了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连魏太子也看痴了。
“不是,我是我自己,姓落,名锦。”
她很老实,认真的注视着吕钰口中那神乎其神的人物。
该人物身材伟岸,肤色古铜,黑曜石般晶亮的眼瞳闪烁着睥睨万物的神彩,骨节分明的手指持着一只玉雕宝相花纹酒杯,嘴角噙笑,热切万分的注视她:“据我所知,这好像是姬美人的排场吧,怎么你是她的替身,代她来向我展示画艺的?”
“替身”二字击中落锦的心,让她感觉自己好像行窃时被现场抓获的小偷一样难堪,手心冒汗,郎声道:“非也,我不是她的替身,也不是来显摆画艺的,我来是要向太子殿下展示一场太平盛世……”
“有意思,拿到跟前来,让我瞧瞧。”魏太子伤重,悄然向身侧的两名侍女瞟了一眼,示意她们按他事前的指令,警惕随时可能暴发的刺客团体攻击,她们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被籍粟挑选出来,经他授意,志在每个刺客,落锦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