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夫从怔忡中回神,放下医箱,近床查看柳父的情况,为他探脉,诊得一个惊悚的结论——他所以会吐血昏迷是女儿所为,柳府自家养的大夫束手无策是因为这是他独创的养生之道,由于所配补品的效力太强也奇险,身体底子差的难免吐血晕倒。
郝大夫给柳父扎了几针,极为简易的将他救醒了。
柳父睁开眼,发现救自己的是对他怀恨多年的同窗,心中积郁的苦顿然涌上来,化作两行忏悔的清泪,他激动的握住郝大夫的手,长叹道:“崇栋,你肯原谅我了么?”
“我的原谅重要吗?”郝大夫一样激动。
“如果不重要,我也不会有病不吃药,白白拖垮了自己的身体,都怪我年轻气盛,生生拆散了你和翎儿,她恨我,连带恨我们的儿子,一下也不肯抱徵儿。”
柳诒徵通过二老的叙述略有所懂,不知作何感想,生平最敬重的父亲是逼死母亲的刽子手,而他这个享有无上尊荣的独子,实则与孽种无异。
郝大夫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从他的眉眼看出了相似之处,因而如被治愈般,一生之恨顷刻散尽。“那便原谅吧,看在翎儿的独子份上。你把他教得极好,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翎儿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也要笑话我们两个老东西都一脚踏入坟墓了还敌对着。”
“崇栋,谢谢你……”
“振禹……”郝大夫老泪纵横。
“爹爹,叔父……”柳诒徵也许有痛,但这一刻还是为两位老人能冰释前嫌由衷高兴,最重要的是,父亲不会再拒不吃药,郝大夫的医术当世无双,可以彻底治愈他。
少顷,郝大夫看向柳诒徵问:“不知小女现在何处?”
柳诒徵茫然,还以为他是受李灏之托专程过来为父亲治病的呢,但如果郝琼不是随慕嬅姬逃走了,她又会藏在哪里,难道黎什璁带着大量官兵入府是为擒狐狸精这一说法并非毫无依据,只是为什么没人来向他报告,柳炜呢?
柳诒徵妙语安抚郝大夫,去竹逸轩寻人,沿途相问,大家都说今天并未见过柳炜,穿过竹林掩映的羊肠小道,来到竹逸轩,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深感不安,推门而入,从左边卧房里走出一人,正是柳炜。“少主,郝姑娘香消玉殒了。”
“怎么回事,阿慕没有带走她吗?”
“是郝姑娘主动留下,掩护太子殿下的,魏太子的人来势汹汹,却扑了空,把怒气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她不甘受辱,引颈自戮了。”
“这下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向郝大夫交代?”
“如果少主愿听,我有一计可行。”
郝大夫在柳府渡过了一个焦心的上午,与柳父一同用过午膳后,柳诒徵领着郝琼过来了,郝大夫见女儿非但毫发未损,还明艳了不少,大为欢喜,又见她情窦初开,多次望向柳炜,心里激动的差点让柳父帮她与柳炜做媒,只是看琉花璃花特别喜欢他才悻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