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慕嬅姬自欺欺人的抢白。
她看他想坐起来,忙抱过一床被褥垫在他身后。
李灏心安理得的领受她的侍奉,因为自觉也能对她做到如此地步,郝大夫被慕嬅姬的怒意恫吓住,一直小心的僵立在侧,然则医者父母心,看李灏强撑着坐了起来,不得不出言阻止:“公子……太、太子殿下,你的伤势极重,必须卧床静养,这样坐着会致使血流不畅。”
“意思是,我的命保住了?”
“是啊,连老夫都以为神奇呢,行医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遇着像你这般伤势惨重的情况,你能醒过来,不是老夫医术高明,是你自己命硬。”
李灏神色莫测,到底要多硬的命才能夺回他的落锦?“还是要谢郝大夫妙手回春,我们会最快转移,不扰你开门做生意,不过今天你还是歇业吧,去柳府接郝姑娘回来。”
郝大夫不甚欣喜,临行给李灏抓了十数副调养的药。
柳府上下人心惶惶,被黎什璁那么一闹都在为自己颈上的脑袋担忧,而吕罂成为这个事件的导火索被迫困足在屋,不敢出去承受奴仆们异样的目光,连柳父病危也没脸前去探望,怕柳诒徵怪她是罪魁祸首,不留情面的将她轰出来。
没有人奇怪为什么陶管家带着义子去请郝大夫,怎么一夜未归,还当郝大夫心高气傲,有意与权贵为难,好在这一刻他总算来了。
郝大夫莫明的被引至北厢,一眼望见床榻上的那人——柳父柳振禹。
犹记旧时韶光,他们同在一个学堂念书,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同窗,她起初为柳振禹的财大气粗迷惑,两人互生情愫,然读书愈多,明理懂事以后,反而亲近好医的郝崇栋,愿与他悬壶济世,造福百姓,可是柳振禹仗着家财万贯,不顾同窗之谊硬是强娶了她,她也是性子极倔之人,婚后郁郁寡欢,生下柳诒徵后,不久便因产后中风死去了。
郝崇栋既恼恨自己无能,护不了她,又怨怪柳振禹强势阴狠,抢去了她却不珍惜。
后来,他基于世俗压力也娶了妻。
这妻子因他心有别属,生了郝琼后,不久也抑郁早死了。
他悲伤之余,在愧疚中悉心钻研医术,累了一身名气,成为金都城公认的第一妙手,柳振禹除了把家业发扬得更宏大外,又纳妾无数,生养了诸多女儿,却仅有一个儿子柳诒徵,也不知是上天诅咒了他,还是有心人所为,可就算这个柳诒徵是自己心爱女子唯一的血脉,在柳家享有无上尊荣,他还是没有办法原谅那段过往,所以柳振禹卧病在床这些年,无论柳府的人怎么请,他都拒之不理,连最近柳诒徵以一家少主之尊来迎,他也闭门不出。
但现在他似乎有点释怀了,因为眼前所见,柳振禹的这些夫人每一个都像她。
柳诒徵双眼肿得骇人,嗓子也哑了:“郝大夫,你来了,求你快给我爹医治吧,只要你能医好他,无论你要什么,我柳诒徵都可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