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超市,繁繁把小祖儿装在小推车里。我们推着小推车这里逛逛,那里瞧瞧。超市内好些叔叔阿姨都上来摸摸小祖儿,小家伙着实让人心疼的紧。小手不停地甩啊甩的,扑哧扑哧闪着大眼睛,乐个不停。从旁人羡慕死人的眼睛里,我仿佛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来得惹人妒忌,又好似命中注定。
繁繁给小祖儿买了些吃的穿的。我很惊讶她好象很精通当妈妈,一些我看都没看到过的小孩东西,她可以十分熟练地挑出哪些好哪些不好。轮到我做决定时,她又很大度的让我和小祖儿挑一些小火车,小狗熊之类的小玩具。当时我还不知趣地一乐,念叨;我这个当爸爸的,终于可以给女儿做回主了。可她说小火车小狗熊价格不是很高,很适合我的识别范围。
等到商场快关门,我们一家三口才出来。繁繁抱着我女儿,我则大包小包地挂了一头,满脸大汗。一想到回家还要挤班车,头就发胀。
“繁繁,我们打车吧!”我放下东西,征求她的同意。
“不行!打的回去要三十的,你派头真大啊!”
天!繁繁居然知道心疼钱了。
“车钱我来给好了,你看小祖儿累得快睡着了。”我慈眉善目的看一眼小家伙,说。
“你少来这套,到底是祖儿累还是你懒?”
“繁繁,我真是为小祖儿着想,哦!还有你!我懒,怎么会呢!我在学校是出了名的‘神行太保’,‘模范丈夫’!”
“少废话,两条路,自己选。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陪我们一起走!”
“没有第三条么?”我心不死!
“有!你出钱,我和祖儿打车走!”
……
“妈妈,爸…爸抱抱!”
没走多远,小祖儿忽然要我抱她,大概看我东西太多,怕我累着。呵呵!乖女儿,知道心疼爸爸了!
女儿开口了,繁繁自然没话说,我卸下小火车小狗熊们,跟繁繁换了一下。
“爸…爸!”
小祖儿小手搭在我脸上,闪着大眼睛叫着爸爸,她大概没看到过爸爸,我想。现在虽然看到了,但眼前的这个爸爸应该不是红红绿绿的。所以对孩子的早期教育一定不能有偏差,我决定等伤好了以后,让她好好看看。
小家伙一会儿摸摸我鼻子,一会儿捏捏我耳朵。我给她撸得痒痒的,心里荡漾极了。索性一抬下巴,用上面不多的胡须渣子来回磨蹭小祖儿的胖脸蛋。
“咯咯,咯咯…。”
小祖儿只是一个劲的笑,一身小肥肉在我怀里晃啊晃的。我问她为什么笑,她嘟囔着小嘴,半天说不上来,想说又表达不出。呵呵!定是繁繁还没教她痒字怎么读吧!
“猪头,雨轩来找过你么?”繁繁冷不丁一问。
“雨轩!繁繁,你说谁啊?”我继续胳肢着小祖儿,不愿想到他。
“是乐博士。”繁繁挑明。
“哦!你说他!你们不是完了么!他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对了,你们快毕业考了吧!”
繁繁一听乐博士没找过我,话题又转到毕业考上。我和她都是同一时间开始考试,她不会不知道。
“也没什么!他前两天来找过我?”
“他怎么说?”繁繁语气骤然很重,但很快又恢复了。
“他…他只是祝福我们!”
“真的么?!”
“当然,那天老虎和梦依洁也在。我们谈了很久。乐博士心胸很开阔,当即跟我说明了利害关系,我说我能理解。”
我以德报怨地尽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乐博士就此打住,成全我和繁繁,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爸…爸,我要嘘嘘!”
我担心繁繁再追问,小祖儿忽然想尿尿了,我顺势把小家伙往繁繁怀里一送。
繁繁抱着小祖儿上完厕所不久回来了,当真没再说什么。还善心大发地请我去宵夜,我们在路边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饭馆。
“繁繁,可是你让我点的,你别后悔啊!”我要确定一下繁繁的态度,免得点菜时发生意外。
“哦,随你吧!反正今天也就三十块的伙食标准。要是超出,我会再奖励你一道菜的。”繁繁替小祖儿围上围脖,顺便把菜单扔到我面前。
我不傻,当然知道繁繁说的那道菜是什么。想想为了一道菜被她在众目睽睽下蹂躏,不值。
“你楞着做什么!不点么,好,我跟祖儿先点了,你慢慢考虑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繁繁一把夺过菜单,用她罩住自己和小祖儿的脸。看着被她掳走的菜单兄弟,我欲哭无泪!
她点了一盘铁板牛肉,一盘香菇菜心,另外要了两瓶可乐,我屈指一算,共花去26块。
“繁繁,还剩四块钱,我吃什么?”
“四块钱能买四碗米饭,够塞你胃了,菜就凑合着一起吃吧!哦,你记住,以后出来不管带不带小祖儿,吃饭的钱都要控制在三十块内。从今天开始!”
我抓起桌上找回的四块钱,一赌气,不吃了。小祖儿心疼我,问繁繁我为什么不吃饭。繁繁告诉她,说我已经吃过了,吃得太饱,出去消化消化。
我用手里的四块钱买了包中南海,在饭店门口抽起来。一阵吞云吐雾后,肚子依然唱将军令。透过门口玻璃窗的反光,我看到她们母女俩吃得好开心,完全忽略了我这根顶梁柱的存在。
唉!算了吧!夫妻没有隔夜仇。再说我们还有一个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我准备抽完这支烟,进去跟她们赔礼道歉,再填饱肚子。
刚掐灭烟头,电话响了。
“喂!谁!”
“爸…爸,妈妈叫你进来吃饭。”
酒壮男人胆,繁繁破例让我在女儿面前喝了酒,而且还是两瓶啤酒。我登时激动得掏钱买了单,并保证小祖儿以后的日常开销我也全包了。
吃完饭,繁繁没让我送她们回家,而是很礼貌的噱我出了车钱。这让我大为叫屈,当场就着丝丝夏风高呼,钱可出,酒可喝,护花使者不能不当。繁繁和小祖儿临上车时,我又缠着司机上了堂安全教育课,直到他向我保证时速不会超过四十公里,我才放心地一个人离开。
NND,酒真是个好东西,我竟能命令司机了。
我半梦半醒地摸索到家附近,昏昏沉沉的发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路灯不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人中等身材,背对着我,头却冲着门。不一会儿,那人不经意转了一下身子,带着一顶鸭舌帽。
鸭舌帽!我靠!顿时酒意去了大半,精神一阵。这小子,胆子不小,我满世界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回一定不能让他再跑了。我迅速找个角落隐蔽起来,随后从边上抄了根烧火棍,死死地看住他。
鸭舌帽没多久又保持回原来姿势,背对着我。我见机会来了,提起烧火棍,蹑手蹑脚地渡到他身后。忽然大喝一声,小子哪里跑。一记闷滚轰在他身上,对方随即一声惨叫。我没等他转过头,又是一棍,实实打在头上。这一棍可非同小可,是我仗着酒劲打的。鸭舌帽倒在地上,捂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我赶上去刚想提他起来,忽然他捂着头的手送开了。
啊!我的娘啊!是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