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声落如风吹过,四位弦影瞬间隐去,卫音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
“雨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卫音抿着嘴淡淡地笑。
“方才去寻你却不见你人影,心想定是没叫上我就偷偷出来摘星星月亮了。”潘雨温柔地露出月牙,玩笑着想要逗卫音开心。
卫音“扑哧”一笑,又摇摇头,“没有雨哥哥,我当真是找不到月亮了。”
卫音调皮迈步到潘雨身侧,微微俯身又抬头眨了眨眼睛瞧他,“雨哥哥的眼睛就是星星,笑容就是月亮。”
“那,好音的笑容眼眸就是春花秋月了!”见卫音笑,潘雨终于放了心。
这时短笛声止,卫音转眼望去,竟无法分辨笛声自何处传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怎么了?”潘雨见她失神,刚放下的心又被悬起来。
“没。”卫音抿嘴一笑,又嘟起嘴来,“我们回去吧,不然采诗姐姐可要生气,对我杖打二十大板了!”
“确实该打,知道这样做会让人担心却还要做,你说该不该打?”夏采诗也跟着潘雨寻了出来,瞧见卫音安好便放了心,但仍不消气嗔怪道。
“嗯。”卫音故作思过的表情,忽又娇声笑道:“采诗姐若是真舍得打我便打吧,我绝对会哭个天翻地覆,惊动天地!”
夏采诗顿觉无法言语,她果然说不过卫音,而且绝对不可能。她那顽皮性子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夏采诗瞅着她一会,无奈地问出心中的疑惑:“好音要继续留在军营里?”
卫音立即收敛嬉皮笑脸,认真作答:“嗯。”
“为何?行军打仗岂是儿戏,我们这样怕是会给他们添惹麻烦!”
“好音和蒋雪将军相识?”蒋雪将军领军五万北征的消息潘雨也有耳闻,可是今日一见军营里连一万的兵马都不够,不禁感叹玩弄权术的王侯将相的奸猾残忍。
“蒋雪将军是我干爹。”卫音动了动唇,心头有多焦急只有她自己知道。“好音自小贪玩任性,和爹爹常常吵闹逃出家门。十岁那年深冬,满天满地白茫茫一片,我又和爹爹闹脾气而跑出家门,在雪地玩耍过久患了雪盲症,幸好遇见了干爹。”
卫音微微垂首,不自觉地弯起嘴角,“那时音儿也唤他阿雪,那块蝶戏木兰玉佩就是阿雪在分别时相赠,说音儿就像玉佩上的蝴蝶,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木兰。”
卫音抬起头,如料瞧见他们脸上惊愣的表情,蹙起眉头,“干爹于我有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我决不能眼睁睁瞧着他往阎罗殿走去。”即使面对父亲,卫音也绝不退却一步,必誓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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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念佳人了?”温谦自玉阶身后走来,取笑他。
玉阶依旧坐在裸露在地表面上的树根上,未有起身之意。他指尖滑过短笛,温柔地捋顺短笛末端的紫蓝穗子,嘴角勾起浅浅笑意,就如同皎月的清辉,清而柔,淡而雅。他承认了温谦的话,却没有为相思而苦恼,而是为着这份相思之情感到淡淡的幸福。这是他第一次思念一个姑娘,心想: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般感觉,有些愁,又有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