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光年就是一千年,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一千年那么遥远?所以即使我那么努力想靠近你,想感受你的温度,想简单地看着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只想陪着你,就是这样,可惜,我知道这不可能,站在你身边的人,永远不会是我,你不爱我,所以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站在你身边。
——————摘自言士恺《光年距离》日记
年关将至,一群北漂的人返回故乡,游子踏上归途,衔春的燕儿也开始迁徙,只是对于唐铭宇和韩未未来说,却偏偏选在这样即将团圆的日子,做着不适宜的离别。
风吹的很大,韩未未的风衣裙摆被吹的摇曳不止,头发也是吹的很凌乱,唐铭宇站在她面前,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匆忙又焦急的人群,忙着聚散离别的人们,大概这就是生活,在离别与重逢里周而复始。
“这一次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分离,等我从国外回来,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唐铭宇抬手摸着韩未未的头发,眼眸澄澈而干净,韩未未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唐铭宇看着她默不作声却乖巧的浅笑的样子,嘴角弯了一下,“未未,你那么乖,还真让我舍不得。”唐铭宇说着低头用鼻梁蹭着韩未未的鼻子,韩未未的胳膊肘抵在他的胸口,眼神有些娇嗔地怨怪地看着他。
唐铭宇也感受到周围人群的目光,他们这样难舍难分的缠绵戏码已经让好多人看了半天了,“我吻我自己的老婆,别人也要有意见么?”唐铭宇轻捏着韩未未的脸,薄唇丝毫没有犹豫的直接覆盖了那抹嫣粉色。
风不解风情地吹乱头发,也破坏了原本甜腻的吻,唐铭宇感受到和韩未未唇之间隔着那微凉的头发,还散发着淡淡的发香,“这就尴尬了。”唐铭宇离开韩未未的唇,手撩开那撮煞风景的头发。
一个深吻结束了这次的离别,还好这一次分离彼此的心情都没那么沉重,就像唐铭宇说的那样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分离,以后细水长流的每天,春去秋来的每个季节,都会有彼此的陪伴。
唐铭宇离开后,韩未未放了寒假,她也是第一时间买了火车票和林佳妮她们回H市过年,年三十这个晚上,韩未未和韩彬彬很难得坐在家里的院子里一起看烟火。
快要高考的韩彬彬,在韩未未看来,每次再次看到韩彬彬就觉得她的亲弟弟正在以非常快速的成长速度,从里到外的成长着,青稚的男孩子开始一点点蜕变,渐渐可以理性地独当一面。
“姐,喜欢到底算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喜欢姐夫?”韩彬彬第一次问了这样让韩未未觉得他还是个孩子的问题,“我若喜欢他,他便什么都好,我若厌他,他什么都不好。”韩未未给了最爱恨分明的答案。
“所以,你喜欢姐夫,无论他是好是坏,你就是喜欢。”韩彬彬歪着脑袋问,韩未未没有说有继续回答,只是仰着头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难怪说,爱一个人就像没了眼睛,没了脑子。”韩彬彬摇摇头无奈地说。
“不是没了眼睛,而是眼睛里除了那个人谁也容不下,也不是没了脑子,而是脑海除了那个人什么都没有。”韩未未看着星星,思绪渐渐飘得很远很远。
开学过后,韩未未是努力地学习,准备论文和考试,因为即将在这个夏天宣布毕业,唐铭宇依旧是不断寄着国际快件,粉色信封里永远都是他的照片,日积月累之间,韩未未已经有了上百张唐铭宇的照片。
每次拿出来看都要看好久,他在美国多少天,她便有多少张他的照片,也在这些照片里看着唐铭宇的变化,他瘦了还是胖了,刘海长了,又去剪了,熬夜多了,黑眼圈又明显了,天暖了,他的衣服穿的单薄了。
在学校里,韩未未每每再遇见言士恺两个人都是沉默又礼貌微笑擦肩而过,陈梦雪在即将毕业之际突然地突然宣告她和自己在军校的男朋友分手了,闺蜜团表示很吃惊。
陈梦雪却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我并不觉得难过,因为我输给了另一个男人,不是女人,物种不同没有可比性。”陈梦雪一句话把大家震得哑口无言。
在她说完话的三秒钟里,空气突然凝固,所有人的表情突然顿住,仿佛是时间静止一般,沈阑珊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家,孟云珏是搞基去了。”
陈梦雪没有否认的点点头说:“我知道爱这种事和性别没关系,爱是两个灵魂的互相认可,不是性别可以阻挡的。”陈梦雪的话算是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观,特别是韩未未,她觉得非常地难以接受。
“梦雪,你的思想境界不是一般的高,还爱和性别没关系。”韩未未支着下巴看着对面很冷静的陈梦雪,她这个绿帽子戴的有点匪夷所思,自己的男朋友找了男朋友这故事也是让人挺想哭的。
“难怪都说,男多女少,僧多肉少,以后,一对情侣一对基。”张洛洛丝毫不嫌乱的补刀一笔,“爱情这种事,有时候你觉得坚不可摧,可是其实都是多米诺骨牌,一碰就碎,所有的昔日情谊都跟着一起消失殆尽,好听的话不要记得太清,唯美的爱情不要陷得太深。”林佳妮的表情表现同样淡然,她悄悄随着时间改变。
她的改变实属正常,毕竟没谁会一成不变,随着时间,随着经历,随着年龄,每个人都在变,希望不变的那份初心,她的眼睛从澄明变得浑浊世俗这中间就是她的变化。
三月份的尾巴,天渐渐暖了起来,春暖花开的深春初夏,这两个多月的离别里,唐铭宇还是坚持着不断联系,照片也依旧寄着,韩未未对于这种远距离的相爱也渐渐习惯。
某天,有风自来的透明玻璃窗里,韩未未手里捧着温热的咖啡,侧头看着在吧台同杨嘉宁聊天的林佳妮,他们这几年从初识到现在都是岁月宁静的模样,都透着细水长流的悠远与美好。
许久,林佳妮端着奶茶坐到韩未未对面,低头温柔喝着奶茶,她白皙的手指捧着奶茶杯,手指间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韩未未定睛一看,原本吞咽奶茶的喉咙停了下来。
林佳妮眼睫轻抬,微微一笑,对上韩未未惊讶的眼睛认真地说:“未未,我要结婚了。”韩未未顿了几秒,看了一眼杨嘉宁,又看向林佳妮,非常欣慰又不意外地笑了,她要结婚了,她要嫁给和她有相同经历,成熟又稳重的杨嘉宁。
“婚期定了么?”韩未未注视着她小女人一般的温婉的表情,“6月1日,婚礼早在他没跟我求婚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他选的日子也是想最后一次做个大小孩。”林佳妮的深棕色的长头发微卷,眉眼柔情如斯。
“他是怎么跟你求婚的?浪漫不?”韩未未捧着下巴好奇地问,“就昨天晚上,我陪着他关店,他突然低头问了一句:要不,我们结婚吧,我婚纱和戒指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你了,然后他就没问我愿不愿意,直接给我戴戒指了。”林佳妮微微低垂着眼睛,脸颊微粉,有些甜蜜的羞涩。
“不愧是表兄弟,阿宇和我求婚也是这样,他也没单膝下跪问我愿不愿意直接给我戴上的,不过嘉宁表哥的年纪不小了,都27岁了,只是佳妮你才22岁,会不会早了。”韩未未有些担忧疑惑地问。
“唐才子一回来,你们不也要结婚,还有之诺马上都要当妈了,而且,我觉得只有适合结婚的人和爱情,没有适合结婚的年龄,嘉宁就是那个适合结婚的人,最重要的是恰好我爱他,他也宠我,就这样已经足矣。”林佳妮看向杨嘉宁的眼神越发深情温柔,韩未未看着她,忽然觉得真的最好的大概就是在不经意间出现的。
“洛洛也和江怀琛领证了,阑珊和许景也有结婚的打算了,现在只剩梦雪一个人了,你不住宿舍了,好多事你都不知道。”林佳妮突然调转了话题,略有趣味的看向韩未未。
“洛洛和江怀琛还真的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走到结婚了,许景想结婚是因为他老说羡慕郭学长和顾学姐,而且还担心阑珊那个小短腿跑了,他追不上。”韩未未嬉笑着说,她说到许景和阑珊笑得忍不住用手捂住嘴。
最萌身高差的一对,走在一起就觉得很有爱,“洛洛和江怀琛之间早都超越了爱情,更多的是亲情了吧,因为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有对方,一旦离开对方就浑身不自在。”林佳妮感慨地说。
韩未未还想开口说什么,林佳妮突然用无比清晰的口吻说:“我要结婚的事,我通知了齐南。”韩未未的表情一僵,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问:“你告诉他干嘛?你们之间都结束那么久了。”
“他是我整个青春的纪念,就像嘉宁挑的结婚日子,都是在和过去告别,我也希望在我结婚那天,送走我的整个青春和整个曾经,这一点我和嘉宁都达成共识了。”林佳妮说的云淡风轻,却透着那么一丝无奈和苦涩。
“你知道么?在我和嘉宁坦诚相待说我和齐南的曾经,我一字不差地说完,他也认真地听完,他只说了一句:佳妮,我很心疼你,就那句心疼,我就觉得这辈子嫁给嘉宁,不会错了,他不在乎我过去怎样,只在乎经历一切的我,多么难熬,事实上,他也的确很疼我,很像哥哥在照顾妹妹,无微不至。”林佳妮的眼睛溢满朦胧的雾气看向那个挺拔的身影,大概这就是所谓正确的遇见,遇见一个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