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活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张盼强说:“兄弟,你老这么呆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工地那边你不想去就算了。村长在城里包了点活,本来你嫂子和我商量想让我去来着,只是家里的活太多,我一走家里就没办法了。我想了想,干脆你去得了。这活不太累,就是有些风险,不过收入很可观,一天二百。你考虑一下,要是去的话,我就和你一块给村长说说。”
什么活一天能挣二百?张盼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么轻松活。不过,哥哥既然把话说明了,干脆去村长那里了解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兄弟二人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可以说是周庄最气派的人家。清一色的大瓦房,一共十一间,墙壁外面贴着白底淡蓝花的瓷砖,屋顶是红色的琉璃瓦,明光闪闪的塑钢窗子,外面还加着一层不锈钢的防盗栏,棕红色的防盗门给人一种厚重富贵的感觉。大门两边用时下很流行的水泥装饰柱做了围墙。院内的地面和院外的路面都用绿色和红色相间的地砖铺了。看上去,整个院落就像一个什么有钱的单位一样。
“九叔。”兄弟两人在门外喊了一声,村长还没应声,他家那只长着黑毛的藏獒就先冲了出来。张盼强一见这阵势,惊呼一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张盼平也心里一阵恐惧,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四下一看没有什么可用的武器,就伸了胳膊准备和这足有一只小牛犊大的猛兽搏斗。
“去。”村长在屋子里一声喝叱。
那只凶恶的藏獒立刻就停了脚步,转了一圈又跑进它的铁笼子里去了。
“哟,大学生来了。”村长笑着迎出了门。
大学生三个字就像一根尖刺,钻入张盼平的耳朵里格外不舒服。不过,张盼平却从村长的脸上看不出调笑的意思。
“九叔,听说你包了件活,要招人,我过来看看。”张盼平迎了上去,语气平静地问。
“你听你哥说的?”村长作了个请进的姿势。又看了一眼刚爬起来的张盼强,问他:“强子,你没事吧?”
张盼强声音颤抖着回答:“没……事。没事。”
村长脸上露了一点笑说:“没事就好,这家伙看着很吓人,实际上可温顺了。”
我的娘呀,就这还温顺,张盼平心想。
进了门,张盼平心里那个惊讶呀,根本不能用词语来形容。村长家的地上竟铺着城里人才铺的地毯。虽然张盼平看不出这些绣着大花的地毯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但那种奢华的气势真地很震憾他的心。
村长看张盼平面露惊讶,得意地说:“这呀,就是个垫脚的,不值几个钱。”
“九叔,我这脚上有泥哩,怕把你的地毯给踩脏了吧?”张盼平觉着客气一下还是很有必要。
“没事没事,脏了有吸尘器呢。”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门后一个圆乎乎的机器。“这是个全自动的,很忠心,很尽职。”又用手指了一下紫红色的真皮沙发,说:“坐,坐。”
张盼平的目光不仅被村长家的家具吸引住了。54吋的大电视,红木的茶几,墙根一溜摆着饮水机、一张电脑桌上摆着电脑。
要知道,电脑这东西,张盼平上大学时只是在电脑机房里见过,农村里人甚至还不知道这东西呢。
“大学生来了正好,你看看我墙上的这幅字,能值几个钱?”村长说着,用手一指挂在沙发背后墙上的一幅字画,问道。
对于字画,张盼平还略知一二,但也仅仅局限于书上所学。他仔细看了看,不觉大吃一惊,好家伙,这竟然是于佑仞先生的真迹。但他也只是能认得而已,至于价格,他却是一点都说不上来。只好笑了笑说:“九叔,你可真是考住了我。我是于佑仞先生的字,一定不便宜。”
“谁说读书无用?我这字挂在这儿很长时间了,你算是第一个认得的人。”村长哈哈大笑。
这话说得张盼平脸上火辣辣的,他不仅想,要是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不让孩子去读书。
村长却不管他的感受,继续说道:“这一副字我是从人手里得来了。这个数。”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百?”张盼平不仅瞪大眼睛。
“哈哈,好我的瓜侄子哩。三百你只能看两眼。三万哩。”说着,拍了拍张盼平的肩膀。
“多……多少?”张盼强听得舌头都直了。
“强子,别惊讶,你和我这种大老粗不懂这些,这名人的字画,那是无价之宝,能得到真迹,已不再是钱多钱少的事了。”说罢,又喊了一声:“勤子,拿些水果来。”
三个人按辈份坐了。一会儿,村长的小老婆端着一盘洗得水灵灵的苹果进了门。
张盼平兄弟二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村长老婆眯着眼睛,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笑着说:“快坐,快坐,给,吃个苹果。”
兄弟二人又连忙客气了一番,各自拿了一个苹果吃起来。张盼平瞅了一眼村长老婆。这是个仅仅比他大三四岁的女人,前年才进得村长家门。村长把以前那个替他生了两个娃娃的大老婆给休了,娶了这么个********的尤物,当年结婚时轰动全镇,据说这女人是香港来的,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来观看。那阵势,哎呀,不亚于当年某名星来他们县上举办演唱会。
“平平,你来了也好,我还准备去请你哩。”村长笑嘻嘻地说。
“好九叔哩,我来就是看你这儿有啥活我能干的,哪还敢劳驾你请,我这当小辈的可承担不起。”
“看你这话说的。你一个大学生,来给我干活那是看得起我。再说了,我这儿也真是缺一个管事的,你如果能来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好九叔哩,我一个搬砖的,能给你管个啥事,你快别拿我开心了。”张盼平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的那根弦还真是绷起来了。
“你一定能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给我管上一个月,要是实在不成,你再另谋高就如何?”
“成到是成哩,就是不知道给你管啥事哩。”
“简单事,简单事。这次我包了个外墙清洗的活,没个稳当人给我盯着,我这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你这一来吧,我心里有了底。”
“可,这活我以前没干过,怎么给你管事呢?”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到地方,自然会有人教你怎么做。”村长说着就拿起茶几上的电话,压了几个数字。
电话通了,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老板,什么事情?”
村长大声说:“老姜,你给安排一下,我找了个新经理,是个大学生,你叫刘继民给培训上几天。这事要尽快,人家那边催得很紧。”
电话里的男人连答应。
“看,问题解决了。你只管到那边去,这种简单活你一天就学会了。叔可看好你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盼平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接受了这份新的挑战,张盼平不知是福是祸,外墙清洗这活,他上大学的时候见过,都是从楼顶上吊下一根长绳,绳上拴着一条小木板,人就坐在那根木板上,腰里系着一根安全绳,在几十米高的地方晃来荡去,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真不知要是亲自坐在那根小木板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回到家,张盼平把这个消息消息告诉了他老妈。老人家高兴地不得了,非要杀上一只鸡去感谢一下村长不可。张盼平好说歹说才劝下了她。
其实张盼平现在并不是十分关心自己的工作问题。他这几天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本书中奇异的武功之中,白天帮着母亲干农活,夜里,他仍然按照书上所说,反复练习呼吸之法。他发现每次经过一个夜晚的练习之后,他的体力就会大大增加,同时,他的敏捷度也会相应增加,而且,眼神也比以前好了许多,原来的近视眼也似乎神奇地变好了,周围一点小小的动静他也能看得清楚,就连原来半夜飞绕在身边的小蚊子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再过一周,他就可以学习书中记载的第二步武功了,不知道如果学习了之后,又会有怎么样的效果。
但是,对于那颗龙珠的用法他却毫无头绪,他猜想龙珠一定会和书上所记述得一样,只是怎么才能让他给自己以帮助呢。这是个问题。
安顿好了家里的事情,就在张盼平收拾了行李,准备坐着村长的小轿车到城里去上班时,村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个捡到龙骨并且卖了一千块钱的曹黑子死了。他的尸体是在村边的一眼枯井里发现的,很明显是被人谋杀,县刑警队到村里来蹲点破案,要求全村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离开村子,就连财大气粗的村长也不能例外。
张盼平觉着曹黑子的死一定与他的探险活动有关,毕竟这段时间曹黑子一直在找寻着能让他迅速致富的宝藏,或许是他找到了什么东西,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不管是什么,现在,一定有一双眼睛盯着村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