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半天,张盼平忽然有了一个怪想法:这些亮点是不是某种特殊的矿石?也就是说,这个洞穴本身是一个矿洞,后来被这种古怪的生物占领了?他沿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亮点一直往前行,穿过一条类似人工开凿的洞穴之后,他心里豁然开朗,是的,这本来就是一个矿洞,那此洞壁上闪闪发光的就是某种矿石,只是工人在采挖的过程中,刻意留在洞壁之上,作为类似现在城市里的路灯一样对待,方便人们进出。走了一段之后,洞窟变得十分狭窄,张盼平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好在洞壁上依然有能发光的亮点引路,不至于碰到那些尖尖的石头。最终,他来到一间不太大的石室。
石室里有一张石桌,一张石床,还有一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只通体泛着绿光的石匣。
张盼平打开石匣,里面是两本看起来十分古朴的书,边上还有一枚红色的石戒指和一只红色的石手镯。
这能值不少钱吧?张盼平心想。他把戒指戴到手指上,一看,嘿,真不错。而那只红色的手镯却太小,戴不进他的胳膊里去,似乎是女人的东西,再一想,可不吗,古时候戒指呀手镯呀的东西,不都是妇女的专属物品嘛,哪像现在,男女都不分,就连胸罩都有男人穿。
他的目光被那两本古朴的书所吸引,但他害怕这东西也和外面的那柄长刀一样,触手即烂,于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惊奇地发现那书竟然和新的一模一样,而且还有些弹性,真是太不可思异了。他慢慢地翻开一本书,赫然看见扉页上用黑红颜色写着古体的汉字。
张盼平毕竟是上过大学的人,而且还学得是最无用的中文,不过,这专业现在却用得上了,那些古体的汉字难不倒他。真是,他没想到这世界上最烂的专业现在却在这里成了最有用的技艺,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他从第一个字开始读起。
“成化三年,龙出鸡公山,伤七人,奉相公钧旨,前来猎杀。兄长讳宗继勇被龙舌击中,即死,嫂亦随其后。……龙有龙珠,遇水则灭,遇气而活,能润肺腑,活筯络,小妹机巧,盗之藏于水中,龙害之,……吾已中龙毒,不久于世,特记之,望后世人得知我兄妹之事。”
他又翻至第二页。
“我将我平生之所学作以记录,置于此不腐神匣之内,望有缘人得之,习之以助乡邻,也算我派后继有人。得之者,当拜我为师,在桌前行跪拜之礼。”
以后的,尽是些武功招式,怪模怪样,每张小图下配有文字解说。另一本书也一样。
张盼平不由哑然失笑。这种找宝得神秘天书的怪事也只有现在的网络小说里才有,没想到他竟然遇到了,这难不成是爱搞鬼的人搞的恶作剧不成?
但,再一想,把那颗宝珠拿到手中一看,又迷惑了,这东西难道有假。
他又把那些文字读了一遍,清楚了。从书中记述中来看,应是兄妹五人来和外面那个怪物大战,从结果来看,是两败俱伤,不过,这些并不是张盼平所关心的,他关心的是他现在得到的这几件宝物到底怎么用。那颗泛着绿光的珠子看起来应该就是被叫作龙珠的东西了,只是书上所说的功用怎么才能得到呢,是吃到肚子里?还是放到家中某个场所?若是要吃到肚子里的话,那么臭哄哄的一个东西,怎么能吃得下?要是放到家中某个地方,绿光一定会召来人们的猜疑,说不准还会召来政府部门的干预,极有可能来人把这东西收归国有,然后被某个领导据为己有,那样一来,自己这趟苦不是白受了吗?他在那些文中找寻了几遍,想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怎么用,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那本书除了记述了一种奇异的武功之外什么也没有。
张盼平想,如果把这颗珠子留下来,像书上所说放在水中的话,那就不会被人们发现,而这戒指和这手镯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哈哈,有了这笔钱,还到什么深圳呀,轻轻松松找个漂亮小妹过日子当富翁才是正事。至于那书上的武功,就没有练的必要了吧,现在社会这么发达,谁还搞什么武功。还有行跪拜之礼之事,那不是开玩笑吗?这家伙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跪不跪又有何不同?
心念定了之后,他脱下衣服,把石匣包了起来,当然,这些宝物就装在石匣里,出了洞。
这次得宝而归,他心情大好,老妈也没问他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些什么。
张盼平到镇上的网吧里查了几天,都没有查到这些东西的具体价格,他想找曹黑子打听一下宝物的行情,又怕被坏人听到,还抢。思来想去,找不着门路,把手中的宝物换成钱。
嘿,这可真是,没宝物的时候想着得到宝物,有了宝物却换不成现票子,这怎么不叫他着急。夜里,张盼平又把他的这些宝物拿出来看。他害怕龙珠发光,就找了个塑料瓶子,把龙珠养在里边。果然,那东西一到水里,就变成了一块墨绿色的石头,看起来和一个玻璃球并无二样。他想把那个镯子送给他母亲,又担心母亲追问东西来历,到时候如果说不好,反而会引起麻烦,干脆把这秘密深藏心中,谁也不说到更好些。
至于那本书,张盼平到有心一试,看那里面的功夫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去练。古人常把武功吹嘘得天花乱坠,说什么当练成绝世高手之时,便能杀人于无形,对于这些,张盼平是持怀疑态度的。现在正好手头有一本古人的武功秘笈,倒不如练练,权当打发无聊时光。
于是,深夜里,在周庄一间不起眼的平房里,一个叫张盼平的人开始了他的练功之路。按照书中写的第一个步骤,他开始练习呼吸。那本书中记载的呼吸法十分有趣,须伸展四肢,成大字状,头向上仰,紧闭嘴唇,舌抵上腭,心无杂念,吸入一口气后,缓缓由鼻孔吐出,同时手作抓握状,想像着一股力量从小腹产生,随着呼吸从下而上,涌向胳膊。
这个动作太搞笑了,以至于张盼平练习的时候忍不住发笑。可笑归笑,当照着书上所述做了几次动作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开始有了一种可怕的力量,当用手去拿东西的时候,以前装满水的水桶,竟轻轻松松就可以举到头顶,这太出乎意料之外了。难道说,他真地开始要练成一门武功了?
惊喜之下,张盼平开始加大了训练的强度,延长了训练的时间,不到两周的时间,他发现自己无论是耐力还是气力都大大地增强,跑一两千米简直跟玩似的,连个大气都不出,一二百斤重的粮包,说拿起就拿起,轻松无比。
他这些天没到工地去上班,母亲见他老是窝在家里,又不好说他,借了个吃饭的机会,试探着问他是不是把工地的工作给辞了。
“妈,你别担心,我赚得这些钱这段时间够咱娘俩花的,等几天我再去赚些回来就是了。工作的事情,你别再担心。”
他母亲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儿子也苦,从小到大,学习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后来又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考上大学,只是志愿填报的不好,上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的中文专业。毕业后,也曾报考了当地的公务员,可面试时被刷了下来,据说有人在招考工作中做了手脚。至于是什么样的手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们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民之家,比不得镇上县上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这样的结果她也只能接受了。儿子后来又到镇上的工地上去打工,他一个学生娃,怎么能干那种体力活?每次儿子回来后,她看见儿子那双满是血泡的手,就偷偷地掉眼泪,她为命运的不公而哭泣,为儿子的前途担忧,难不成,他真地要在那个钢筯水泥的工地上干一辈子吗?这次他回家后再没去工地,是不是和工地上的人发生的冲突?或者是他懒惰了不想去了?她觉着儿子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去就不去吧,等过上一段时间再看。
张盼平能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出母亲的意思,他知道他现在担负着一家人的生活,而且还得担负娶妻建屋的重任,这些都需要钱,他如果不去打工,这些钱就没有着落。只是,他现在有他的打算,他打算再过上一段时间,想法探听到什么地方会收购宝物,把手中的这两件东西卖掉,估计以后的日子就不用发愁了。
就在他窝在家里练习着那本书上记载的武功之时,他的哥哥张盼强和嫂子林巧巧却为他不去上班而着急起来。
一天中午,张盼平刚刚帮着她母亲把地里的白豆收回家,正准备晒在谷场里时,张盼强过来,默默帮着他做了一阵子。张盼平明白哥哥来的目的。他这位哥哥自小就是个性格懦弱,心眼实诚,毫无胆量,但人却很好,只是娶了个沷妇媳妇,才活得这么窝囊。不过,家里他不在的时候,农活大多是他偷偷地帮着母亲来干的。对于他,张盼平还能说什么,只要他不受老婆的气就好了。这次他来,肯定是受了他老婆的指使,要对自己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