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村长的小老婆就发了话。“张经理,城里的生意还望你能好好为我打理,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你的。”
“婶,我今天来不是为这事情,我是想问别的。”
“哎哟,别婶,婶地叫我,好像我很老似的。以后吧,你叫我勤子姐就行。”
“这不好吧,婶,这差着辈儿呢。”
“差什么辈?”村长的小老婆把身子凑在张盼平的眼前,那香喷喷的女人气就吹到了张盼平的脖子里,弄得他痒痒的。他急忙往边上躲了躲。
“呵呵,你怕我吃了你呀?”村长的小老婆小声笑着,身子又往他身边靠了靠,“真是个呆瓜。”
张盼平无处可躲,又不得不躲,他想起身,但刚一动,女人的手就及时地搂在了她的脖子上。
“婶儿,快别这样,这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谁会看见?”村长老婆幽怨地说,“你不知道姐有多寂寞。”
张盼平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一个女人在他眼前说她很寂寞。他上学的时候也谈过对象。女朋友是他的同班同学,但两人纯粹是一种柏拉图式的****,既不拉手,也不亲嘴,倒是书信写了不少,都可以编两本废话大全了,就是没有过实质性的接触。现在,猛然一个女人主动地靠在他的身上,两中手在他的胸膛上这么搓来划去,你想,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能受得了吗?
女人找到了他的手,用力拉着,向她身体上某处十分绵软的地方游动。张盼平想抗拒,可女人的力气很大。
他头里嗡嗡乱响,喉咙间忽然没有了唾液,干得厉害,一股热气从某处突然涌出,手脚一时就不听指挥,只想去干一件令他十分羞躁的大事。
“婶儿,快别这样。”他嘴里胡哼哼,却躲不过女人的香唇。那条又软又滑的舌头,像一条田里的泥鳅,忽拉一下子钻到了他刚要说话的嘴里,左右游动。他几乎就要失去意识。
女人终竟没有得逞。
狂乱过后的张盼平意识到了他正在向一处十分危险的陷阱里掉落的事实后,用一种他记不清的方式恢复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现在明白了。村长是你害死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面前媚态万种的女人就是凶手。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脸显寒霜。
“你怎么知道的?”
张盼平说:“直觉。没有哪个女人刚死了丈夫就想和别人私通。”
“哼哼,丈夫?他只不过是我们老大的一条狗而已。”女人忽然变得凶悍。她坐直了身子,手一伸,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精美的铁制烟盒,抽出一根烟来,打着火,狠狠地吸了一口。
“不错,是我杀了他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张盼平听到了女人亲口承认杀死了村长之后,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他是好人?呵呵”女人看了一眼张盼平,脸上显出嘲笑的神色。“我给你讲讲他的发迹史吧。”
“五年前,他无意间在鸡头山上发现了一处古墓,他从里面挖出两件宝贝,那是他人生的第一笔财富。我们老大发现了他,把我送给他当礼物。那年我才刚刚二十岁。”
女人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是个废物。你知道吗?他是个废物。”女人忽然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
“不过,他有别人没有的长处,他很擅长盗墓。他的钱越来越多,为了掩人耳目,他成立了公司,钱就这么被洗白了。但钱能让人变得更贪婪。”
女人停顿了一下,“你们大陆警方打击文物盗挖很厉害,做了几年生意的他发现生意其实并不好做,来钱还慢。于是他又想重操旧业。我劝他不要干了。他不听。”
张盼平问:“所以你杀了他?”
女人看了一眼张盼平,眼光中满是鄙夷。“你的智商并不高。”她又吸了一口烟。“你见过曹黑子找到的那块龙骨吗?”
张盼平摇摇头说:“我没见过,我只是听说曹黑子找到了一块龙骨,至于是个什么样子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其实是一柄古剑。是一对剑中的雌剑。”
“古剑?”
“对,”女人叹一口长气,“战国时代的东西。”
张盼平惊得倒吸一口气,“战国时代的东西,那可价值连城。”
“你说得不错。”女人接着说,“但曹黑子不识货。他把那东西一千块钱卖给了一个文物贩子,那个贩子又把这东西卖给了我们老大。当然,那个贩子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张盼平明白她的意思是他们黑吃了黑。
“我们老大打听到了这柄古剑就是从周庄出去的东西,就把张全发找了去,让他设法找到那柄雄剑。但张全发这个笨蛋,竟然把曹黑子给搞死了。”
张盼平听到她这么说,明白她们没有得到那柄雄剑,心里不由地宽慰了一些。“但这跟村长的死有什么关系?”他问。
“你别急,反正你知道了也无妨,因为一会儿你就要死了。”女人看都没看一眼张盼平。
张盼平心里想,呆会儿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张全发找不到,我们老大就想了个办法。他觉着这里既然能挖出这么有价值的宝物,那一定还有很多更有价值的宝物在等着他。于是他打通了关系,想在这里搞一个旅游项目。”
“你是说正在建的就是你们老大的项目?”
“对。”
“现在我明白了,”张盼平说,“村长不同意你们搞这么大的项目,他想自己搞开发。对吗?”
“你猜对了。那天晚上从镇上回来后他大吵大闹,要我立刻给我们老大打电话,让他收手。你想我们老大会同意吗?真是可笑。”
“所以你们老大命令你杀了他。你们可真残忍。”
女人看了一眼张盼平,目光中满是不屑,“你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仁慈之心。”
“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是用什么方法杀死村长的?”
“一杯水而已,当然,我在里面放了一点东西,能让他毫无痛苦地死去。”
现在张盼平终于知道了这几天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难题的答案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些。”张盼平站起身来,“现在,我得走了。”
“不会那么容易吧。”女人说着,手里赫然有一只小巧的手枪。
“怎么?你想搞个大动静?”张盼平望着那小小的黑洞洞。
“放心,这是无声的。”女人说,“只可惜,本来我还想着让你继承张全发的一切,包括他的女人呢。但你却做了相反的选择。”
张盼平看着她,淡淡一笑,“我有我做人的原则,不过,我有一句话不知你想不想听?”
“你说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你走吧,离开我们周庄,也别回你们老大那里去了,找个好一点的人嫁了,相信村长的钱足够你快活一生。”
“你说得倒是容易,不过,你估计我能逃脱我们老大的手掌吗?他的势力你无法想像。”
“如果他死了呢?”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说如果你们老大死了,你会不会就自由了?”
“哈哈哈,你真是异想天开。”
“要不,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对,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让你们老大从这个世界消失。”
女人听了这话,笑得腰都挺不直了。“你可真逗,用这种方式想让我不杀你。不过,这倒是有趣得很。”
“你最好相信我,要不然,今天死的人会是你而不是我。”张盼平诚恳地劝她。
女人想了想,神情讽刺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总得给我表演一点让我相信你的东西吧,比如……”她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人影一闪,等她再看清时,张盼平手里竟然拿着她的枪。
“怎么样?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张盼平把手中的枪在她面前晃了两晃。
“你有功夫?”女人瞪大了眼睛,“还是有魔法?”
“两样都有。”张盼平竟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很风趣的。
女人颓丧地倒在沙发上,“我今天干了一件最错误的事情。我想不到周庄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张盼平说:“你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要想想怎么样将功抵罪。如果你能和我合力的话,不但能保住我们国家的文物,也能保住你的性命,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杀死了村长。”
“那么,你要什么回报?”女人抬起头来,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