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走得很不安心,紧拉着我的手,眼睛都红了。我趁着机会在他耳边低语:“四哥,你要好好看看这草原的路途地势,将来,终是要把它拿下来的!”
他使劲地点头,依依不舍。
徐世绩走了,白蹄乌也早被阿史那雁牵去了,这茫茫草原之上,我真的是形单影只了。因是以教习公主大唐礼仪而留下的,所以突利很顺当地就把我安排进了他的营地。
差不多有一个多月都不见突利的人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这一次这草原都不知道要待在什么时日,马也没有了,想偷偷回中原也没有什么可能性了。几日里早睡晚起,照料我的还是那个叫阿丽雅的女孩子。她很是勤快,只是几乎不跟我说话,每次我想找点话题和她聊聊,就会莫名地看见她眼底的憎恶。
这孩子该不是暗恋突利吧,又知道我是女的,说不定因此恨上我了。突利这个祸害,没事长成那样干什么。
这日已近中午了,我还在抱头大睡。恍惚间就觉得有人走了进来。
“阿丽雅,我不吃饭了,你忙你的去吧。”
“还睡?”
那声音惊得我几乎从床榻上蹦起来。
坐起来,蜷在被褥中,惶恐无状地抬头看去,突利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人家睡觉你还进来?”
他愕然地看着我,随后眉头一挑,走近来扯着被褥,压抑着笑意说:“你都是我的女人哪会授受不亲。”
“哇啊!”我大叫起来,使劲地扯回被褥,一边大喊道:“谁是你的女人!我只是答应留在这里而已!你放手!卑鄙无耻大变态!”
他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呵呵大笑。
“悠扬,赶紧起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我拿下遮挡的被子,他正侧坐在床榻边上,看我疑惑的样子,微笑着朝我伸出手来。
“跟我来。”
“我还没洗漱呢。”我红着脸低喃。
“阿丽雅快打水来!”
结果,我被迫坐在床上,突利利索地帮我整理晨早的个人卫生,又拿了梳子给我梳理头发,看他熟练把我的头发扎成马尾,不由叹道:“突利,你是不是经常给你那些红颜知己做这些事情啊?”
他正梳理着那些垂下来了碎发,听了我的话,动作便停了。转到我面前,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母亲早逝,雁儿小时候都是我在照顾的。其他那些女人不需要我费心。”他又转道我身后,手指轻柔地抚过我的脖子,声音幽幽传来。
“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被他拉出帐篷,二人一马,漫步走向草原。盛夏眼见就要过去了,草原上的风开始有些了浓重的凉意,可是,他坐在背后,体温透过衣服投在我的脊背上,让我尤为不自在,却也无法。
行进了一段路厂,就到一处山崖之下。身后的突利忽然在我耳边低语说:“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呼吸灼在耳后脖颈之上,无端地让我脸上一热,不由把身体向前微倾和他拉开距离,他环在我身前的双手却微微一收,反而就被他揽得更紧。后背贴上了他的胸膛,那怦怦地心跳,厚实的触感,浓烈的男子气息,烫得我身子一颤。
从他的口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呼哨,山崖之下,一匹浑身雪白的大马大跨步地向我们所在之处跑了过来。
“捷影!”我脱口而出。
那奔跑而来的马儿,毛色欺霜赛雪,雄健张扬,四腿修长,步伐轻盈若飞,大眼睛炯炯生辉,异常的神骏。我所见的马中,白蹄乌、飒露紫都是日行千里的神驹,然而这大白马一股王者之气自然天成,奔跑之间,霸气十足,隐隐有统领群马的气质。它昂首跨步奔出草丛时,我的脑海里自然涌出了《魔戒》中灰衣法师甘多夫座下那匹名为捷影的神马。
“你喜欢吗?”突利低头侧首,下颌轻轻蹭过我的脸颊。“这****骢乃是大宛马王后代。”
我惊喜疑惑地仰首看他,他的眼光亦在我的脸上停留,唇边扬起浅浅的笑意。“这是送给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