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骢就在停在他面前,他伸手捋了捋它长长披散下来的鬃毛,轻抚过它的线条优美的背脊,那马儿悠然动了动竖起的耳朵,显然认得突利这个主人。
突利走到这边马下,双臂一伸将我抱了下来,牵着我手,走到****骢的面前,那马儿一见我,四蹄挪后,呼哧呼哧地打着响鼻,显然很是不乐意。突利轻扯它的辔头,安抚它的不安。
“好马皆认主,我花了三天才把它驯服的。”突利转过头来。“想让它成为你的坐骑就得驯服它。”
一听他这话,我就往后撤了,敢情他要我驯服这马,天可怜见,我可是从来没有驯服过任何一匹马的经历。
“可是,白蹄乌当年是不用驯的啊。”我赶紧说了。
突利瞥了我一眼。
“李世民的马,自是少有的良驹,总归养饲得久了,野性尽失。这****骢是野马王的后代,那白蹄乌怎么能比。”
眼见我露出怯色,突利递过狮子骢的缰绳。
“别怕,有我在。”
狮子骢骤然长嘶一声,前蹄跃起,拽得我踉跄了几步。这家伙居然偷袭我,心头一怒,好胜之心被挑起,狠狠拽紧缰绳,驾驭白蹄乌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经验总还是有的。看准时机,拉住马鞍,一跃而上,那家伙前跃后跳,企图将我摔下来,谁知我已顺手将缰绳绕在腰间,不管如何颠簸只要不被它甩下来就可以了吧。我竭力伏在马背上,两手死死的抱着马脖子,几个回合下来,我毕竟力气不足,竟被它狠狠地抛离了马鞍。
还来不及思量会不会摔断手脚,突利已经牢牢地将我接在怀里。他脚下用力,跃身带着我跨上马背。那狮子骢果然野性甚重,这会也不管突利了,仍是故技重施,前蹬后跳,没有效果之后,便四下乱蹦乱跑,意图摆脱我们。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在狮子骢的背上真如腾云驾雾一般。夕阳坠在西边时候,我们已经不知道在马上呆了多久。我只知道自己紧抱马脖子的手都僵硬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身体也快要散架一样,若不是身后有突利坚实的臂弯,恐怕就已经倒下去了。身下的狮子骢总算跑累了,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步子渐缓,哒哒地漫步起来,最终温顺地停了下来。
突利呵呵笑着,高兴地对我说:“悠扬,这马是你的了。”
我想开口说话,却哑在嗓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全身酸软,手脚发抖。
他的大手握住我抖颤的双手,柔声地说:“不怕,有我在。”
我心里明白这狮子骢根本就不能算是我驯服的,若不是突利也在马背上,估计一辈子都甭想被这骄傲的马王子承认。所以狮子骢见到我时仍是一付高傲的样子,无缘故地就打着响鼻吓我。这样僵持了几天,我看硬的不行,那就走怀柔路线,每天的喂养,刷洗都自己亲自动手。半个月下来,我的悉心照料总算是慢慢地把这野马的小脾气给磨下去了。突利只是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任由我把狮子骢侍候地舒舒服服的。我当然也没放过他,缠着他教我打呼哨,可是,总是学不好,于是不由得常常埋怨他教得不好,以至于他有时会一脸委屈地说,怎么他还不如一匹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清晨的风开始透出冷意,夜晚的天空更加的辽远,草色渐渐变却,草原的秋天就到了。
和狮子骢早已混熟了,每天几乎都在草场上扬鞭策马,所谓教习大唐礼仪不过是个借口,突利也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打心里不愿意见阿史那雁,这位刁蛮的公主也肯定不愿意见我,偶尔会在突利帐中见到,我也总是低眉顺眼以免遭遇无妄之灾。
初秋的草原,很快就迎来了喜气洋洋的哈特曼节日大会,这个节日意在庆祝丰收,各部落齐聚一堂,举行射箭、赛马、摔跤等比赛,同时在的哈特曼节夜会上,男男女女都聚在篝火之旁,姑娘小伙高唱情歌传情达意,盟订终生。这样的民俗盛会自然引发了我极大的兴趣,突利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便勾起我热烈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