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年纪限制,也就是说,必须是每过多少年,密室才能传承一次功法。而接受传承的人不能超过多少岁。”
“第二,接受传承的人只能有三个。”
陆清渐渐的缕清着思路。
“但这样仍然是不够充分……”陆清越是思考越是觉得混乱。
“陆清回忆起方才两位师兄出密室之时,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是在默记口诀。
既然如此,那就是说功法可以说出来的。那密室中那个立誓的过程就未免太过于儿戏了。
师父的三位师弟妹,得到传承的三人两人死于谷外,一人落得终身残疾,二十年不敢回谷。这才让师父顺利的继承了清风谷。
若这一切都是师父的安排呢。他先是谋害了自己的三名师兄妹,这才光明正大的取得了谷主之位,以为能就此顺利取得秘籍,未曾发现这密室之内有种种限制,他无法得到传承,他推测出是必须年龄相符的少年才可取得,于是便自小抚育我们三人……
我们三兄弟都是孤儿。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若我们只是被利用来得取秘籍的工具呢?利用殆尽后,自然就会被……
陆清心中五味杂陈。但是奈何陆清处在养神诀的作用下,像一个精密推算的机器。感性已经被削弱到了最低,即使事情真相有可能恶化到如此境地,陆清心中竟是只有淡淡的悲伤。
师父一个没有得到传承的人如何对抗三位师兄妹先抛开不谈,适才师叔与师父的对话,师父是自愿放弃继承功法,心甘情愿让于自己的师弟师妹们的。这点又有些说不通了。
“或许是当初只是一时豪情,后来看着师兄弟一个个武功卓绝,自己本应该成为其中一员,却只落得平平。内心越发不忿,最终……”这么想来,倒也是合情合理,倒是仍然感觉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况且师叔如果是被师父所害,又怎么会在武功全失的情况下重新回来,还带着自己的女儿呢。”
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刻,陆清的脑子中已经是如跑马车一般的思考了万千。“按照最坏的打算,如若师父真的对自己有所图,那必定会诱骗自己交出功法。若是从未提及功法一说,那就是我自己吓自己了。这功法太过神奇,有得必有失,为了处于现在这种状态,想必我也是付出了一些什么代价。不论如何这个功法还是先不练为好。”
陆清心意已决,准备抛却这功法,却又意识到一件事情:若是这个功法真的能够让人变得聪敏百倍,那每一个修行这个功法的人都应该能明悟这个功法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诱人无害。有得必有失,那又有何人愿意去修炼这门秘诀呢?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想错了的……”但奈何陆清手中所掌握的信息终归太少,这整件事情仍如迷雾一般。
“无论如何我还是……啊啊啊啊!”正当陆清仍在仔细思忖该当探究事情真相之际,一阵剧烈的头疼如潮水般袭来,陆清感觉自己像是被千万只猛兽狂啸奔腾碾压一般,支离破碎,痛苦万分。
“啊……啊啊啊!”剧烈的头疼使得陆清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喊叫,像是巨锤在一下一下敲击着心脏,整个身体都开始莫名的抽搐开来。
陆清状若疯魔一般,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喊叫。但是不消多时,陆清口中的哀嚎声也渐渐停止,人蜷缩成一团,不在动弹。最终归于沉寂,像是死了一般。
此时,密室的门缓缓的打开了。
恍惚间,陆清看见白殇跟秦轩飞速的朝着自己奔来,但是更近处的师父,动作却犹疑了一下。竟然由着白殇秦轩先一步把陆清从密室之中架了出来。
“难道……”陆清眼前一黑,已是昏死了过去。
“喂,陆清你醒啦?”
陆清一睁眼,一张大圆脸已经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眼前,正是秦轩。
“我怎么了?”陆清有些挣扎的起身,疑惑的问道。
“我哪知道,咱们仨去传承功法,我跟白殇都好好的,就你一个人不知怎么的在密室之内大叫大嚷,满地打滚,你小子肯定是不听话被祖师爷教训了。”秦轩一脸没所谓,笑嘻嘻的打趣陆清道。
“传承功法……”陆清口中喃喃低语道,想把脑海中的记忆努力拼凑起来,却发现都是支离破碎,隐隐能记得自己去了一个地下石室,但对于自己进入密室之后的场景竟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都记不得了……”陆清有些茫然的望了一眼秦轩。眼神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变得有些呆呆木木。
“你啊,在密室里大叫大嚷,师父生怕你出什么意外就赶紧让我们进去查看情况,结果一进去,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秦轩自小与陆清相熟,眼见陆清的神情状态,已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你先起来喝口水,师父说你醒了让我通知他一声,你等我我去喊师父来。”秦轩已然发现陆清的变化,这哪里还是自己那个机灵百变的小师弟。当即飞奔出去,去寻云破之去了。
陆清像是如梦初醒一般,愣了愣神,待秦轩跑出门之后,方才“哦”了一声。
“师父师父!陆清醒了!”秦轩大喊着跑进云破之的房间。
房内,只见云破之盘坐在床上。屋外已是临近傍晚,夕阳余晖洒下,透过窗户,竟是映衬的那身影颇有些孤寂之感。
“大惊小怪的,你师弟啊本来就是接受传承可能是太过兴奋,修炼过度,能有什么大事。”
云破之睁开眼睛,目光仍然望向窗外的夕阳缓缓的说道,身形倒是一动未动,保持盘腿的姿势。
“但是……师弟他有点奇怪……看上去,有些傻傻的。”秦轩忧心陆清,倒是毫不掩饰直接了当的说了陆清苏醒后的状态。
“哦?”云破之一挑眉,脸上露出有些耐人寻味的表情。“走吧让师父去看看。”云破之话音未落,秦轩只感觉身畔一阵风掠过,再抬眼望去,床上师父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师弟,你好些了吗?”陆清正望着窗外的夕阳发呆,一个身着一身布衣的国字脸少年一脸关切的走进房间,坐在了自己身边。
陆清看着眼前少年,越发的熟悉,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名字。
“怎么了师弟?”白殇本来也是觉得陆清应该是修行过度,并无大碍,但是看着陆清一脸茫然的表情,心中就是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我觉得你好面熟,但是就是记不得你的名字了。”陆清再三回忆,一些往日支离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重现,眼前少年的名字好像就在嘴边,但是就是叫不出来,不由得有些沮丧。
“我是大师兄白殇啊。”白殇眼见小师弟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不由得攥紧了陆清的手。
“是了是了,你是白殇。”陆清咧嘴一笑,竟是露出了往日白殇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
那副模样完全不似陆清平日里古怪精灵的模样,竟是让白殇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殇儿,你起来,让为师帮清儿看看。”正在白殇惶恐之际,身后传来了云破之的声音。
“是,师父。”白殇赶紧起身,云破之侧身坐在床沿,轻轻的将手搭在了陆清的手腕处。
“你看着也好面熟啊。”陆清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长者,口中喃喃自语道,但是脸上仍旧是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
“脉搏强壮有力,倒是不像是练功练岔了。”云破之自语道,“陆清会不会是练功把脑子练坏了,变成傻子了?”白殇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师父诊脉,耳畔突然响起一阵轻声耳语,原来是秦轩也回到了屋内。
“这……这可怎么办。”白殇颇为担忧的望着躺在床明显有些异样的陆清。
“我逗你的啊,咱们三个啊,虽说你立志要当天下第一聪明人,但是事实上,咱们三个一直都是小师弟最机灵,咱们两个都练功练不差顺利修行功法,陆清怎么会失败,那小子比猴还精。说不定啊,他现在就是在演戏,准备给咱们俩好看呢。”秦轩冲着白殇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脸轻松的表情。
白殇听秦轩这么说,心里倒是放下了不少心。也是,陆清这个机灵鬼怎么可能有事呢。白殇不由得又想起有一次陆清扮作鬼怪披散着头发穿一身白衣从窗户外面爬进来。那次可是吓的秦轩好几天不敢开窗户。
据说陆清后来说这是在致敬一个叫贞子的前辈,这个贞子好像是一个很出名的高手,特点就是披散头发穿一身白,未动手先摄人魂魄,颇为厉害。
白殇正在回忆当年的趣事,一声呼唤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白殇,去客房叫你师叔过来一趟。”云破之缓缓说道。
“是……”听着师父的这个语气,白殇秦轩两人都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心开始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