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哭了一阵,裘公把心扬扶起,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你现在身上道法很不浅哪!你又怎么会龙化之术?”
心扬本来想把自己在异空的奇遇全讲出来,但想起临别时黄鸟爷爷嘱托自己不得提及异空之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道:“我的道力都是苍梧爷爷传给我的。至于这化鸟的本领,是从这阴阳笔里学来的!”他的灵台玄气,本就是从阴阳笔的洞府得到,而后以此为基才学会了龙化之功。因此这般讲出,却也不假。
“阴阳笔?”裘公也听说过的,点头道:“阴阳笔乃天下之宝,有开天之功!你能得到,也是机缘不浅!”
“对了!”心扬听大伯提到阴阳笔的开天之功,灵机一动,心想不知这阴阳笔能不能打开这个古怪的链子。伸手将阴阳笔拿了出来。
裘公看出他的意图,说道:“这链子乃是茂陵派劳贤成采灵气所制,要长能长,要短能短。他用这链子锁住了我的琵琶骨,又点住我丹田几处要穴,让我道法尽失!你这阴阳笔……”似是不信阴阳笔能断开链子。
心扬心中也是没底。不过此刻别无良策,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一试。将阴阳两股道力尽数运到阴阳笔上,照旧划出一个开字诀,打到链子一端。
这阴阳笔只要运上足够道力,遇天开天,遇地开地。耳听轻轻声响,那茂陵派至宝缚龙链竟是应声而断!
心扬大喜,啪啪又是两笔,将裘公肩膀前后的链子又打断了两截。伸手握住一端道:“大伯,我帮你拉出来!”
裘公点点头,咬紧牙关。那链子在他肩膀中时间过长,几乎长到了肉里。心扬轻轻抽动,裘公便觉痛入骨髓,可是他强自忍住,吭也不吭一声,身体抖得好似风中树叶!
心扬心疼大伯,可是也知道琵琶骨乃是修道者最紧要的地方,重要性等同丹田。若是不及时取出链子,只怕大伯一身道力就废掉了。含着眼泪狠下心去,颤抖着双手将缚龙链一点一点从裘公琵琶骨中抽出。
两段链子,直用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等将链子完全抽出,裘公身体往后一倒,竟是昏了过去。
心扬知道大伯乃是极痛攻心,并指如风,在裘公灵台之处轻轻一点。裘公哼了一声慢慢醒来,面色苍白如纸,看着心扬道:“扬儿,大伯谢谢你!”
心扬含泪道:“大伯!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咱家就剩下咱们两个……”一边抽泣,一边问清穴位,将裘公丹田之处的穴位也都解开。这解穴点穴之法他原本经裘正教了一些儿,后来在异空之中黄鸟爷爷重又细细教给过他的。点住裘公那人的手法虽然怪异,可是心扬阴阳两道在身,略一用力,便自解开。
裘公身上疼痛难忍,斜倚着一边的石柱半躺着坐下。看见心扬哭泣,想起裘家败落在自己的手中,心里也无比的难过。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把心一横,挣扎着坐起来道:“扬儿,大伯现在是个废人。你二伯既然也死了,你现在便是裘家顶梁柱!记住,你现在不再是个孩子!要像个男人一样!记住咱家的仇恨,找机会给你爷爷奶奶报仇,光复咱们裘家!”
心扬用袖子擦去脸上泪水,问道:“大伯,是谁害的咱们裘家?爷爷奶奶是被谁杀死的?”握紧拳头,只等大伯说出仇人名字,便要冲出洞口,为全家人报仇。
裘公长叹口气道:“扬儿,你刚才说任重和魔教的天空地劫暗算你二伯可是真的?”
心扬道:“真的,真的!那个任重还掳走了七世妖童。后来,他在驿站的时候,被一个叫司空甫的人用毒暗算,不过他用计砍掉了司空甫的一只右臂,自己也身受重伤。后来,嗯,后来,他又想用同样的方法杀我,我用上阴阳笔力,好像是将他打死了。不过,我前天在天玄宗那里,还有刚才听前面茂灵派的几个人谈话,都说到任重的名字。难道是,他还没死?”
裘公道:“他死不死,都是一样!你杀了他之后,是否还在墙上写下了几句文字,签下了定陵裘的字样。”
心扬想起自己那泡尿,脸上一红,诺诺道:“是的,不过,我只写了半个裘字,并没写全。”不知这次裘家遇袭,是否与自己杀了任重有关,心里忐忑难定,惴惴不安。
裘公果然道:“这次任家纠结茂灵派,剑炉大举来犯,借口便是任重并杜向天之死。不过既然你说任重暗算劫杀你们,那便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那杜向天你见过的吗?”
心扬心里难过,想想道:“杜向天?是不是个大胖子?我见过他,怎么,他也被人杀了吗?”他心中对杜向天印象不错,听说他也被人杀死,不由得吃了一惊。
裘公道:“杜向天被人杀死在酒店之中,而且现场留下了你二伯的仙剑。那杜向天乃是剑炉的七把手的,剑炉便是以此为借口,前来进犯咱们裘家。”
心扬叫道:“不可能!二伯的仙剑早就被魔教的碎星击破了的,怎么会在杜向天身上?”想起杜向天死在酒店,多半是因为酒醉未醒,才被人暗杀。心中愈加不安,觉得对不起他!
裘公道:“这其中定是有人挑拨!不过近年来剑炉行事,多有对咱们裘家不利之举。以他们的能力,不可能辨不出其中的蹊跷。多半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而已!”
心扬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袭击咱们裘家?”他听裘公说自家被袭与自己在暗室所写的字有关,心里难过悔恨异常!虽然裘公说了剑炉与茂灵派任家此举乃是蓄谋已久,心中仍是梗做一团,不能释怀!
裘公低声道:“其中原委,多半是咱家的地灵道珠!”
“地灵道珠?”心扬一怔,这已是他第三次听到,只不知是什么东西。
正要仔细问个清楚,外边结界上啪地响了一声。
两人都是一惊,侧耳听去。外边自远而近来了两个人,在洞口停住,嘀嘀咕咕地讲着什么,声音时大时小,听不分明。折腾一阵,破空之声远去,两个复又走了。
心扬心里明白,低声对裘公道:“大伯,外边有两个狗腿子,在洞口布了一个结界。刚才必定是又有野鸟想闯进动里,被结界击中,惊动了他们!”看着裘公勉力一笑,道:“刚才我化成鹌鹑,就差点儿被他们烤了吃了呢!”他刚经历家族大难,心中悲痛,为了劝慰大伯,才因此故意讲了个笑语。其实他不知道那强做之笑看在裘公眼里,更添几分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