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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拼酒

说说笑笑来到那酒店门口,大肚见那酒店很不起眼,有些儿不快意:“就是这家?”

心扬仰脸笑道:“是啊是啊!大肚伯伯,你不要瞧着店小。俗话说,酒香只在陋处寻!这里的酒可是阳河镇一绝呢!”

说话间,店小二早迎上来,见是心扬先吃了一惊。他昨天见过裘正的手段,今天见这个小娃子后边又带来一个胖子,背后那棍子直有一人高,看来也不是善于之辈,可得好好伺候。不敢怠慢,三两步跑出来,一脸陪笑问道:“小少爷,您又来了!”话里带了个“又”字。

“怎么?不欢迎?”心扬也不理他,拉着两人走进去,见自己昨天和裘正坐过的桌子如常,东西依旧,二伯却已经不在。眼圈一红泪花闪现,心中黯然神伤。

大肚早就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正中的一张桌子上,拍案叫道:“好酒呢!快点儿端上来我先尝尝!”

伙计心中害怕:昨天来的人里面就有个胖子,又能吐水,又能飞牛肉。进来也是先要好酒,走的时候却连桌子带椅子都坐断了,莫非这胖子跟他们是一伙的?

心里害怕,嘴上却不敢多言,急忙从后堂端上来一坛好酒,说道:“大师傅,这是小店里最好的十里香,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大肚之前吃了一堆烧鸡之类的干货,没有一点汁水。又走了这半天路,正渴得难受。扳过酒坛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果然是玉液琼浆,酒中妙品。

“好酒!”大肚畅快地长出口气,拍案叫道:“这家店的酒真是不错!”抬头见心扬坐在一旁黯然神伤,奇道:“小兄弟,你怎么不高兴?”

心扬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哦!没什么!这酒可还好吗?”

大肚一挑大指:“好!来,你也喝一碗!”

心扬极少喝酒。现在他心中感伤,不由得也想尝尝,端起碗来,先试着抿了一口。只觉口中辛辣温热,可是入腹醇香甘甜,果然别有一番滋味,一仰脖把整碗酒都喝了。

大肚看他年纪尚小,原本只是想逗他一逗。现在见他竟然一饮而尽,不由得先是一愣,而后鼓掌大笑,叫道:“好!好酒量!”又给心扬倒了一碗,心扬端起来又喝了。

那伙计早看出大肚是个好酒之人,搬来的乃是一坛上品佳酿,入口醇香,不过酒性也最烈不过。平常人少有连喝三碗不醉的!大肚是酒中常客,一尝便知,见心扬连喝两碗,心中称奇,又给满上一碗。心扬端起来又喝了。

三碗一下肚,酒意涌上,心扬不觉有点儿飘飘的,可是头脑依旧清醒得很。大肚又给倒了一碗。

心扬刚要接过来,旁边那心彤见心扬喝得起劲,也想尝尝。伸手将这碗酒接过去,咕咚咕咚几口,喝水般一饮而尽!

大肚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在这小小的阳河镇上遇到两个品酒的豪客!心扬倒也罢了,连跟着的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居然也是如此海量!

他霍然站起!右手抓过酒坛,满满地倒上一碗,大口喝了;再倒一碗,再喝了;连喝三碗,觉得不过瘾,大叫道:“小二,多拿些碗来,要大碗!”店小二不敢怠慢,连忙搬过一摞大海碗,满满地摆了一桌。大肚往心扬和自己桌前各摆上三个碗,心彤那里只放一个。七个碗里全都满满倒上,端起自己跟前的一碗道:“小兄弟,今天咱们以酒会友!刚才你和三碗,小妹子喝了一碗,我喝了四碗,就算是见面酒了!接下来咱们一对一碗的来,喝够三碗,小妹就陪一碗。不分胜负,绝不罢休!你看如何?”说着不等心扬点头,“顿顿顿”连干三碗下去。他酒兴大发,也不叫心扬小家伙,倒以小兄弟相称。其实他的年纪比心扬不知大了多少!

心扬是个孩子,在定陵之时裘自得管他甚严,很少见人这般喝酒。今天被大肚的情绪感染,也起了好胜之心,暗想自己刚才喝了三碗也并不觉得怎样,与素日喝水无甚差别,难道自己连喝水都不会吗?端起碗来,将面前三碗酒也全都喝下。

“痛快!痛快!”大肚抚掌大笑,转向心彤道:“妹子,该你了!”

心彤更不知道推辞,端起来自己那碗也喝个尽光。喝完咂咂嘴,舌头还把嘴唇舔一下,似乎是不过瘾。

“妙妙妙!今天碰到高手了!”大肚大呼畅快。抓起酒坛先给心彤倒满,又给心扬倒了一碗,再倒时,酒坛却已经空了!

“小二,拿酒拿酒!快拿快拿!多拿多拿!”大肚连连拍桌,小二赶紧又去后边搬出两坛好酒出来。新酒还没开封,那边心彤见自己面前的酒碗又满了,一言不发地端起来,都又喝了下去。放下空碗,看见心扬那边还有一碗满的,端起来“咕咚咕咚”也尽数喝下。

大肚瞧得傻了!眼珠子险些儿都要冒出来!他天生好酒如命,曾几次因酒误事,被宗主责罚。可这嗜酒的性子是天生的,哪里改得掉?他的道法在师兄弟中只算中上,可是论起酒量,他称第二,没人敢号称第一的。那年宗主大寿,众人都不受约束放开狂饮。他喝得兴起,一人搬着酒坛子跑到来贺寿的茅山五杰那里。连干三坛,将那五个都喝到桌子下面去了。所以他除了大肚子道者的称号,还有个杜三坛的美誉。

可是今天遇到的这对年轻人,一坛子下去,跟没事人一样!心扬也还罢了,那心彤也跟着光火,看她咂嘴舔唇的意思好像喝酒如喝****,还上瘾了!

他冲心彤施了一礼,在她面前又摆了两大大碗,道:“是我失礼了!没看出妹子竟也是海量!来,咱们一起三碗对三碗!”他刚才见心彤不等招呼,自己就喝了两碗,还以为她不满一碗对三碗的提议,挑了自家的理。其实心彤哪里知道这些酒桌上的规矩?正是大肚粘事则迷,忘了心彤是个灵台受损的小傻子!

扳过酒坛子连开两坛,九个碗里又都满上,端起来道:“来,干!”那心彤不等他倒完,早已经端起来先喝下去了一碗。

心扬喝了六碗,头已经有点晕晕的了,勉强又喝了一碗,见那边大肚三碗又都已经喝完。心彤面前的三碗也都见了底,她见心扬这里还有两碗,伸手就想端走。

“不!不用!”心扬连忙拦住,屏住呼吸强忍着将余下的两碗也都喝了。

“高!”大肚大叫,见心扬已经面现醉意,有不支之象。心中得意,将三人碗里又全都倒满。

心扬只觉一颗心突突直跳,腹内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大肚乃是海量,想要喝过他纯属臆想。可是看大肚那逸兴横飞的架势,今天不喝倒自家两个是绝不能罢休的了。他人小好胜心却强,不愿就此认输。正在踌躇,忽然觉得怀中暖意融融,低头一看,却是那阴阳笔笔端发亮,微微泛光。心扬忽地记起昨天吃饭时阴阳笔喝酒之事,心头一动,悄悄将阴阳笔笼到袖筒里,只露出个笔头用手掌遮住。

他也学那大肚站起来,一脚踏住凳子,一手端起大碗,道:“大肚伯伯,这碗我来敬你!”说完假意把碗凑到嘴边,暗地里悄悄地把阴阳笔的笔头探进酒里。阴阳笔头微微闪了两下,眼见得碗中酒如被长鲸吸水,全给阴阳笔吸得不见!

心扬一举奏效,心中大喜过望。端起另外两碗来,依样画葫芦也都喝个干净。那边心彤也已经把自己面前的三碗喝完。

这店里旁边还有几桌客人,见了都觉得新奇,全都停下筷子,扭头看这百年一遇的一老战二小拼酒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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