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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兄,我喜欢你

秦岚在SH周青剑牵着秦岚站在外滩边上,江风吹过来,夹带着潮湿的寒气。

周青剑是物理系的明日之星,本科一路到博士都在华中科大,是学校自己培养的优秀才俊。这个“优秀才俊”没有一丝夸大,绝对名符其实。周青剑27岁博士毕业,同年留校任教,第二年即去年,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

秦岚是在大二上半学期开设的专业课上第一次见到周青剑。周青剑是物理系微机原理与应用课程老师

那一堂课秦岚完全恍惚了:周青剑太像自己的爸爸。秦岚脑中全是空白,趴在桌上好一会,仍不敢相信,再抬头时,眼睛已离不开讲台上热情飞扬的周青剑。自此之后,每周的微机课是秦岚最期待的时间,也是最激动的时刻,每次都早早的坐到前排。

“周老师你好,我叫秦岚,可以要你电话吗?”“秦岚,我知道你。”周青剑笑着说:“你是每次都坐前排的女生吧。不要叫老师,我大不了你们几岁,你叫我师兄就好了。”这是秦岚跟周青剑的第一次接触,此时是01年10月,此时的张阳正和室友血脉膨胀的看着美国人的导弹飞向塔利班的阵地,爆炸出漫天的烟花。

秦岚刚开始给周青剑打电话时,总是脸红心跳,不管接通前是怎样做好准备怎样深呼吸,没用。周青剑说话很亲切,这让秦岚放松下来,后来沟通就自然了。周青剑喜欢打篮球,参加球赛时秦岚会过去给这位师兄加油。

周青剑很忙,有时晚上给秦岚电话。而这个时候是秦岚自习时间,一般张阳就坐在旁边。担心会影响别人,秦岚总是跑出教室接听。每次看到张阳不耐烦的表情,秦岚都觉得很不好意思。然而依然期望电话响起,一天或两天发一条短信,不太多,也不能少。秦岚感觉自己慢慢陷进去。

02年暑假结束回学校的火车上,秦岚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太想下一刻就飞到学校,下一刻就站在周青剑的面前。这种突然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坐立不安。怎么会这样?是一个暑假没有见到的人,是一个暑假内心深处一直惦记的人,秦岚等不及想马上见到。

秦岚手心直冒汗,翻开手机却迟迟不敢拨出号码。最终写好一条短信发出,自己拍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师兄,我喜欢你,

秦岚呆呆的盯着手机,短信的提示声把她吓了一跳,迅速的抓起来按开短信:很多女生都说过这话,师兄谢谢你们的厚爱。后面是一个笑脸。秦岚很生气:自己如此大的勇气表达的感情被人软绵绵的推回来,不知道我是很认真的吗?不久,周青剑的短信又回来:秦岚,等你再大一些再成熟一些,你会发现感情这事跟你想象的不一样的。

回学校的第二天,秦岚就把周青剑堵在去实验室路上,向他表达了一个态度,提出了一个问题:一、我喜欢你定了!二、你喜欢我吗?周青剑被猛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惊讶这个看起来漂亮温柔的女生作风竟这么硬朗。周青剑说我先不回答你,我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到底喜欢我什么,不要一时冲动,想清楚了再跟我细说,成吗?

秦岚想不出来。她从第一眼就把周青剑跟爸爸重合起来,但后来接触愈多,周青剑又慢慢走出来,给她更可信更可亲的形象,基于亲情升华的感情,秦岚很渴望拥有。

所以当周青剑说女生的感情盲目冲动不成熟时,秦岚觉得很委屈,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周青剑握着秦岚的手轻轻拍了拍,说秦岚其实你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许它是你学习生活之外的调剂品,有了它能更丰富多彩,但是对我不是这样的,有了它就有了责任,不是简单那几个字就ok。你未来还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选择,而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我不能接受你,这对你不公平。秦岚说师兄你是这么理性的人吗?你能把爱情都计算好了才开始吗?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周青剑说不是这样,我喜欢你,但...还未说完,秦岚就抱住了他。

九月的天真蓝,九月的太阳真炽烈,真灿烂。

秦岚恋爱了。秦岚的心每天都飞扬着,之前散漫的感情有了一个关注的方向,整个精神和心情都不一样。这种感觉跟对张阳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跟张阳在很放松很快乐,可以无顾忌的占他便宜,放肆的讲笑话,可以分享他的喜怒哀乐。秦岚知道张阳的感情,但张阳仍在她心里另一边徘徊,她心中那个位置空缺着,直到周青剑出现。

周青剑说的没错,他真的给不了秦岚什么,他太忙了,所以每次电话和每次见面都尤为珍惜。周青剑到杭州参加学术会议,会议完正好是国庆节,就约秦岚国庆节到杭州会面。灯火阑珊的西湖边,周青剑吻了秦岚。

国庆节后回学校,秦岚约张阳吃饭。秦岚幸福感的同时,总感觉对张阳有一丝亏欠,随着跟周青剑交往日久,这种感觉越强烈,以至于她必须跟张阳做一个沟通。秦岚说张阳,我恋爱了。张阳如坠冰窟,落荒而逃。

之后秦岚很难再约到张阳,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有两次去找他,都被避开。后来看到张阳坨坨他们一起活动,秦岚就不好意思再去找他了,就跟同学一起上课,自习,一个人泡图书馆。跟周青剑仍是难得的见面,难得的一起吃饭。忙里偷闲,周青剑带秦岚到SH外滩的夜风潮湿寒冷,他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周青剑很清醒,没有约雷池一步。

2003年4月,非典的阴影笼罩全国。这种起源于GD的传染疾病,刚开始并没有得到重视,大家以为跟流感一样可预防和治疗。经过一个冬天的酝酿,非典在2003年全面爆发,并迅速蔓延全国,继而蔓延至其他国家。作为一种新型病毒,没有有效的检测手段,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强传播性和高死亡率给人们带来恐慌,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预防非典已经成为一项政治任务在全国上下强力推行。一趟公交车往往寥寥数人,车站、机场也显得有些冷清。公共场合和设施高频率的消毒,大型聚会基本取消,人们尽力切断可能的疾病传播。

张阳发烧了。

此时每个寝室都统一发了一个体温计,可随时测量体温。张阳头一天晚上跑圈后回到寝室已经快熄灯了,偷懒用凉水冲了一下就上床。第二天醒来时就觉得不对劲,让坨坨把体温计拿过来自己量一下。大家在整理东西准备出门,说张阳你再磨蹭到食堂就只能吃屁了,张阳说吃不了,老子发烧了。大家都呆住了,张阳说不骗人,39度5。坨坨、官人、小西一声嚎叫,夺门而出。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被架上救护车时,张阳说大家别紧张,只是感冒。还没说完,一个大口罩就蒙过来。

张阳被隔离了。坨坨、官人、小西也被隔离,观察了三天,除体重增加了两斤,没有其他反应,就把三个放了。张阳仍是重点监护对象,每个小时体温测量,每天抽血检验,张阳也被这种阵仗吓到了:别真是非典吧!张阳问医生是非典吗,医生说不排除,张阳差点从病床上掉下来。

其实第三天张阳就退烧了,这让他稍微心安。坨坨他们出去后,电话过来问阳阳,好了没?张阳说我好了,你们快来救我出去。坨坨说阳阳你听医生的话,这病很厉害,搞不好会挂的。你要想吃什么好吃的,告诉我们,我们代你去吃。要是有什么钱放在哪儿没花的,我们代你去花掉。张阳说既然这样,那我只能是把我电脑里几个G的***当遗产分给你们几个不孝子了。

烧退后没有其他情况出现,一周后,张阳被转到普通观察室。

四月下午的阳光很舒适,张阳却百无聊赖。已经被困十来天,感觉自己都快睡肿了,极想出去。中间张爹张妈来过一次,心急火燎的来,一看张阳完全没事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去了。坨坨他们过来看望张阳,带了几本书,两天就翻完了。张阳心里倒数着出院的时间,时间太慢!秦岚,秦岚,你现在在干什么?

秦岚正站在张阳的病床前。

张阳被带走隔离的当天秦岚就知道了,大家都很紧张,开始几天电话打不通,后来坨坨他们回来,知道问题不大,但在隔离期不能见人。等到观察期,秦岚向坨坨问到病房号,就自己过来了。进来看到张阳正闭着眼在那里嘀咕,秦岚笑了。

张阳睁眼看到秦岚,吓了一跳:真把她唤来了?一骨碌坐起来,呆呆看着秦岚。秦岚说我带着口罩就认不出了吗?张阳说不是,我正想你来着,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感觉太神奇。秦岚说原来还以为你能剩点心灵美,看起来坨坨他们还是把你带坏了。好了没有?张阳说完全没事,但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感觉没得非典我快得精神病了。下午没课吗?秦岚说翘课了特地过来看你。张阳,我们和好吧。张阳沉默了一下,秦岚你想多了,我没有怪你,只是他比我幸运,比我优秀,我知难而退,看到你开心我也很高兴。我一直在这里,只是没有再走到你跟前。秦岚说很高兴你这样想,但还是要真的谢谢你对我的感情,你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张阳心中苦极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你明白我心意就行了。秦岚说张阳你还会约我一起吗?那谁呢?他是另外一码事,你就回答我吧。张阳说我约!

两周的观察期后,张阳终于出院了,张阳走出医院门口,竭尽全力狂吼一声,吓得坨坨官人他们赶紧拉着他往的士里按:快走吧,一会精神科的医生再把你逮进去!

张阳与秦岚又一起活动了,又回到之前的时光,但张阳心中总有淡淡的一个影子挥之不去。关于男朋友,秦岚不说,张阳绝对不问。但每当电话响起,看到秦岚脸上不由自主的笑容时,张阳心中落寞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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