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自幼有一种桀骜不驯的作风,文人不怕死,就怕人看不起,孔老夫子的观点害死人啊,潘伯武仰仰头:“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卢世友一看不好,这潘伯武脑壳有包啊,就算你加上我再乘以二,也打不过这样四肢发达,形似健美冠军的李雄啊。
二人说着说着就出了门,卢世友连忙跟着出去:“我说两位大哥,有些事可以商量着解决的,不用打来打去的吧,而且这位李大哥,你和那个什么罗尚之间的争斗,也真不关他俩的事啊,大家坐下来,喝杯酒,把事情解释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嗨,怎么就开始打起来了。”没人听卢世友啰嗦,倒是潘金鹿可怜巴巴站在卢世友旁边。
潘伯武刚刚突然发难冲上去就是一拳,李雄稍稍侧身,用腿轻轻一带,潘伯武没收住身形,用力太猛,一个趔趄,狗啃食似得就摔地上了。李雄双手背负着站在那里,用很嘲弄的眼神看着潘伯武。
“伯武哥”,潘金鹿一声娇呼,赶忙上去扶着潘伯武。只见潘伯武脸摔破了,小白脸破相了,卢世友有些好笑,明知道打不过还去打,真是手贱。
“我说李大哥,这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这样的身段对付一个文弱书生,明显就是不公平的啊。”
李雄愤愤说道:“公平?罗尚做那些事对我们就公平了?”
“哎,那个罗尚固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你这样对他们,你和罗尚又有什么区别呢?一看你就是久经沙场,是要做大事的人,再说人家两兄妹家门不幸,你就发发善心,放过他们兄妹吧。”
李雄看了看卢世友,继而笑道:“哈哈,卢兄弟讲得有理。”李雄说罢,上前两步,伸出手:“潘公子,实在对不住,在下冲动,罗尚其人性格贪婪卑劣,与你无关,望潘公子见谅。”卢世友啧啧称赞,这李雄脸色转变得真快,不过他倒是提得起放得下,性格豪爽,不似很多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死不认错,而且听从别人意见,不知李雄以后扮演的会是什么角色。
好在潘伯武也没受什么伤,也非小气之人,接住李雄之手,从潘金鹿怀中站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没想到李兄这么大块头,身手这么灵活。李兄,失礼失礼。”
“得闻潘安之貌,潘家果然俊男美女,潘公子,久仰久仰。”
“。。。。我说,你两个少相互拍马会死啊。大家不打不相识,要不找块地,喝喝小酒,大家海阔天空一般。。”卢世友有些得意,感觉多大功劳都是他的一样。
“额。。”二人同时看了看卢世友,两个会心的发出大笑。
李雄沉思片刻:“在下李雄李仲俊,我等三人年纪相仿,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潘伯武:“如此甚好。”
卢世友:“。。。。。”
當下三人在银杏树下,以茶代酒,行跪拜之禮,李雄年长為大,潘伯武次之,盧世友最小。
三人圍著石桌而坐,李雄雖一身武官氣質,卻很善於清談,坐而論道:“當今亂世,各地流民四起,先有賈氏****,迫殺皇太后,誅滅太子,引起諸王反叛,趙王司馬倫篡位,假造詔書殺盡賈氏,誅殺賢臣張華,然後我大晉諸如CD王,河間王,淮南王,常山王,相互在洛陽城混戰,死傷無數。。。。河間王手下張方挾持皇帝跑到長安,東海王司馬越也追到長安大戰,趁著朝廷一片混亂,氐人齊萬年在關西造反自立,加上連年大荒,略陽,天水眾多百姓南下巴蜀求得生存,其中也有我的家族,路上到處有生病和餓死的人,到了蜀地,被當地門閥排斥,又想千方百計趕走我們,說實話,我們也沒地方可去,只有舉旗造反了。我們本大晉子民,造反實屬無奈。”李雄重重叹了口氣。
潘伯武也叹道:“官逼民反,想我叔父一生淡泊名利,嚮往隱逸,無意朝廷紛爭,卻還是逃不過小人之手,趙王篡位,孫秀又是趙王的寵臣,此等小人看上了石崇的美貌寵妾綠珠,石崇不給,賊人就派兵圍了他們,綠珠奮而墜樓而死,孫秀很生氣,回去就誣陷石崇與我叔父等人為亂黨,族人盡皆屠之,那日正逢我與小鹿外出,才倖免於難。”
盧世友一直怔怔的聽他們吹牛,心想自己還好吧,沒經歷過這麼多磨難,也感嘆不來世間悲傷,看看小鹿,一臉悲傷,一日之間,父母親人全沒了,還顛簸流離逃到四川。。。
“三弟,說說你呢?不知三弟可有表字?”李雄問到
“額,表字啊,”其實盧世友大概知道這個表字,無非就是一個別名,比如趙雲趙子龍,關羽關雲長等等,“我啊,盧政盧世友。呵呵呵”
潘伯武頷首道:“不錯不錯,世友世友,世間友善之,看來三弟也是廣施善緣之人。”
聽得盧世友直翻白眼“不過話說回來,大哥二哥歷經坎坷,小弟還無所經歷,本來呢,就想找個世外桃源,再找個老婆過過小日子,沒什麼雄心大志。。。。”下意識盯了一下站立一旁的小鹿,本來小鹿還聚精會神的在聽,突然看到盧世友盯了過來,臉上一紅,趕忙低下了頭。“不過,不過呢,在結實了大哥二哥後,感覺人活在這個世上實在不容易,重要的是我們還活著,不僅是活著,我們還年輕,與其任人魚肉,不如我為刀俎,就算沒有成功,也不枉此生,活,也要活得精彩。”盧世友說著說著也激動了起來。
二人稍稍有些愣神,轉而也興奮起來。
李雄大聲說道:“好一個活得精彩,二弟三弟,那我們就共同開創一番事業
潘伯武:“願隨大哥。”
盧世友:“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當晚,潘伯武使了些銀錢,盧世友叫青松置辦了些酒菜。
那时候的酒菜相当的简单,活在当下,连温饱都成问题的时代,有点米酒和青豆都算不错的待遇了。米酒虽然不如后世的酿酒,但喝多后依然逃不出醉的事实。
几人都喝得不少,小鹿也喝了一些,脸色带着些红晕,徐徐晚风,皓月当空,卢世友有些失神,“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卢世友小声念到。。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空降到古代,自己以前的朋友,妻子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卢世友很伤感,但愿他们生活更加美好吧。
“三弟,这是你随口而出的诗句?委实不错,看来三弟是想家了。”李雄有些安慰着卢世友。那时候的人对于清谈很有研究,对唐诗这样后世文学理解不会太深。
“呵呵,卢哥哥也会吟诗啊,要是我父亲在一定会拉上你说半天的,可是他不在了。。”说着说着,小鹿就趴石桌上哭了起来。卢世友有些苦笑,是啊,在座的哪位都比自己惨淡,就算以前的卢世友,生活落魄,好吃懒做,每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那些比起他们来算得了什么呢?卢世友不禁伸出手拍拍小鹿的頭,笑着说:“小鹿妹子,你别怕,你看还有几个哥哥呢,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李雄也笑了:“是啊,你是二弟的堂妹,也就是我的妹子,我也有一亲妹子,年纪与你相仿,到时候可以与你为伴。”
潘伯武咬了咬牙:“明日我就要和小鹿启程到巴郡了,我叔父曾修信于罗尚,我得遵照约定。”
卢世友很不了然,在他这个现代人看来,什么狗屁约定,两个大人还在人家是小孩的时候就卖了,还要千里迢迢送上门去“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哥说了,那人人品这么差,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去,反正那个罗尚也不知道你们生死,你急吼吼的还送菜上门作甚。”
潘伯武:“人无信不立,言必信,信必果,不知命,无以为君子。。。”
由于喝了不少酒,卢世友的脾气上来得很快:“我说潘伯武,你就为了你那点君子名声,就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你有想过小鹿需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潘伯武淡然說道。
盧世友氣急敗壞:“你。。。。。真是迂腐。。。”轉念一想,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這年頭女人沒什麼話語權,男人主宰著女人的一切,長兄為父,小鹿在這方面還必須得遵照潘伯武的意思。只是看著一旁泫然欲泣的小鹿著實有些可憐,他也不想管這些事。
看著場面有些僵,李雄沉思片刻,緩緩說道:“二弟,三弟,如果你們信得過我這個大哥,我來安排此事,首先,二弟在禮義孝廉上並無錯誤,三弟知人情冷暖,也在情理之中,既然是父母之命,這趟巴郡之行也是必須要去的,現在正值戰亂,二弟先在這裡暫住幾日,我會安排侍衛一同護送,二弟與小鹿到巴郡後,先由二弟單獨上門拜會羅尚,再則觀察羅尚子嗣為人品德後再做定奪。”潘伯武連聲應允,盧世友無可奈何,小鹿暗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