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这个学校呆了一个星期后,我发现了一件事。
在这里曾经有一个叫张忌的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做事习惯都非常相似。
然后我拿着那一堆身份证驾照之类的东西去公安局,也被证实全是真的了。
这说明,有一个叫张忌的人,照着我长了这么多年,难道有人早已推算到了今天,所以才整了个替代品替我顶罪?
但是不可能呀,在魏家分支的那些人心里,我已经死了,死了还需要什么替代品,直接消失不就好了。
但事实就这么摆在我眼前,我想否认都不行,不过我现在应该关心的,大概是那个叫张忌的人到底在哪吧。会不会为了向魏家那群人证明我真的死了,拉出去又枪毙一次?
于是我难得的失眠了。
失眠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考试我亮红灯了。
那群男生都以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盯着我那张试卷,老师看我的眼神也明显变得不友善起来。
我心一横,想着反正是假的,干脆就把这剩下两年混过去就好。
结果晚上电话里我家老头子就对我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现在顶的是张忌的名字,他是心理系里出了名的高材生,考试名次从来没低过前十,你要是因为这个露出了破绽,我回头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本来我还想问几句那张忌的事,但一想发现最初瞒我的还就是我家老头子,再加上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闷闷不乐地捧起课本一点一点的啃,我家老头子给我的命令是考进前十。在以前那个学校里我就是排中后位置,大约两三百名,现在的学校虽然差了一点,但是想要我再短时间内考到前十,可能性基本为零。
于是我就想在其他地方下功夫。从小学起我作弊的功夫就超级高,属于那种老师就在讲台前面我也能翻书抄小抄的那种,大学老师我估计比小学还好应付,只要在大考时稍微收敛点就行了。
想到这儿,气也就通了,扔了书爬床上去补我昨天的觉去了。
第二天起床时,摸了下手机才知道今天下午有一场运动会。
我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冒。还好那什么张忌也不怎么擅长体育,正好给了我可乘之机。
于是那些精力旺盛的男孩子女孩子就拼命在那操场上跑啊跳啊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觉悟太低,总感觉他们没什么值得热血沸腾的地方,反而觉得这么累死累活的样子有点傻。
所以我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宿舍。
推开门,一股这个年级男孩特有的脚臭和汗臭味扑面而来。我其实并没有洁癖,但可能是因为从小我老娘就把打扫卫生当成一种爱好的缘故,所以闻到这种味道,我还是不经意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这习惯得改,因为履历上的张忌来自农村,对这些完全没什么顾忌。
刚躺到床上,就听见外面哗声一片。学生宿舍离操场还是挺远的,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我想漠视也不行了。
然后听见广播和哨声同时响起,我翻身下了床。我的床就是在下铺,这是我特别要求的,因为我曾近有从上铺摔下来的经历,当时其它人一直惊奇于床边上有那么高的护栏我怎么还能摔下来,我对他们的解释是我睡的靠下,是竖着摔下来的。
其实真相只有我自己明白,连我老爹老娘都不知道,我有梦游的习惯。
这对于一个学心理的人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缺点,但我就是改不掉。我试了很多种方法,甚至尝试催眠自己,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我只能睡下铺,还好我梦游得不太严重,从来没走出过房间,但到底走没走出过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每次醒来时都躺在床上。
走出宿舍,这才发现人群的聚集点竟然就是我们宿舍楼下。隐隐能看到风中飘逸的警戒线,再听听人群的议论声,得知是有个人跳楼了。这种热闹我从来都不喜欢凑,所以我挤开人群准备回宿舍睡觉。但这时有个女生看见了我,竟惊叫了一声,引来无数目光,竟都带着惊恐。
我一脸莫名其妙,我应该长的没这么吓人吧。
刚想拽住一个人问问,那人却连滚带爬地挣脱,憋了良久才结结巴巴喊出一句:“鬼、鬼啊!”
这一声大叫就像一根导火索,顿时,人群尖叫着纷纷逃窜。
我也因此看到了那个跳楼的人的真容——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