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感把宝剑收入鞘中,浑身散发出一阵威严,喝道:“如今群雄遍起,狼烟滚滚,凉国已经侵略我夏国领土,尔等身为夏人却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在此地私斗,此为不忠!我恐及尔等打斗受伤,将尔等分开,你二人却怒斥我,此为不义!尔等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活在世上还有甚意义?还不如自刎算了!”
陈玄感深知,游侠向来忠义,若有人说他们不忠不义,他们肯定会恼羞成怒。请将不如激将,二人若羞怒就恰恰中了陈玄感的激将法。
杨易长枪怒指陈玄感,怒道:“你安知我没报国之心?我杨家世代忠烈,多少杨家儿郎死于沙场、马革裹尸,可我杨家却遭朝中佞臣小人陷害,满门抄斩,幸而我躲在地窖逃过一劫!是朝廷不让我杨易报国,而非我杨易不肯报国!”
黄成拉弓喝道:“我黄成自幼便是杨易知己,为助杨易逃离朝廷追捕,弃家出走,多次帮杨易打退官兵,你又怎能说我黄某不义?”
陈玄感面露喜色,下马问道:“若有机会让二位报效国家,二位可敢奔赴沙场?”
杨易见陈玄感不再说他不忠,气也消了,阴沉着脸叹道:“杨易身为西夏子民,早有从军保家卫国之念,无奈只怕军中也有小人作梗,至今未曾从军,倘若有靠山庇护,杨某无后顾之忧又有何不敢征战沙场?”
黄成也铿锵有力的说道:“男儿当志在千里,又怎能偏安一隅,苟且偷生?沙场虽凶险,但却是我等最好的归宿,纵使战死又有何妨?”
陈玄感双手击节,大喜道:“好!二位兄弟,我乃当今夏国定国侯陈穆世子陈玄感,因在锦官城怒杀尚书世子,被迫逃于边疆,若二位兄弟不嫌弃,可跟陈某一起从军报效祖国,大展宏图,让万千百姓安居乐业,将来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
杨家本来就是军侯官宦之家,不过遭佞臣小人陷害,导致家道中落,杨易做梦也想光复杨家。
至于黄成,虽为一游侠,但心中却是一腔报国热血,听闻陈玄感的话心中也是蠢蠢欲动。
但杨易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狐疑问道:“你真是定国侯世子?”
“有假包换!”
杨易和黄成相互交换眼神,双双抱拳跪下:“愿效犬马之劳!”
陈玄感带着杨易、黄成二人在前面小镇买了两匹好马让杨易、黄成乘骑,三人便朝一线天飞奔而去。
数天后,三人终于到达夏国最西边与凉国相接的要塞---一线天。
夏国与凉国之间被骊山所隔,只有一线天可通行,故而一线天有天险之称!
一线天东侧是夏国建立的要塞,西侧则是凉国建立的关口,双方各派大军驻守,凉国虽然强悍,但想要轻易攻入夏国腹地那么一线天就是一块硬骨头,只要随便一方拿下整个一线天,那么都是一马平川,可以直捣彼国首都。
陈玄感三人被几名夏兵引进一线天要塞,见过陈穆,陈玄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托出。
陈穆听罢并未生气,也没有赞赏,转过话题,问道:“感儿,战争很残酷,也许今天你的同袍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谈笑风生,明天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你可真打算从军?”
陈玄感毕恭毕敬的说道:“父亲,孩儿早已想好,我们陈家没有庸人,我不甘做一个纨绔子弟,我不甘像其他世子一样在锦官城醉生梦死!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战场就是最好的锻炼场所。更何况,凉国贼子已经寇我西夏门户,孩儿身为西夏子民,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有国才有家,若没有国哪来家?我西夏军队数十万儿郎多为平民子弟,平民子弟都敢舍生忘死,我堂堂定国侯世子难道还苟且偷生?父亲大人知道,孩儿自幼勤于读书,苦于练武,兵法国策早就背得烂透,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为我西夏尽力。父亲大人,请同意孩儿参军!”
“侯爷,我等虽位卑,但未曾忘记忧国,请同意我等参军!”杨易抱拳跪地说道。
“侯爷,请同意我等参军!”黄成也跪地拱手道。
陈穆凝视三人片刻,大氅一甩,坐回帅椅,向一名将军询问:“周统,军中可还有什么空职?”
将军名叫周统,是陈穆的亲信,被陈穆一手从底层提拔到将军,年过三十,为人精明强干,真气修为高强。
周统知道陈玄感是陈穆的长子,不敢怠慢,出列拱手说道:“回侯爷,前几天第十阵都尉战死,尚未任命。”
华夏帝国军制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百人为屯,设屯长;五百人为营,设校尉;千人为阵,设都尉;万人为军,设将军,在将军之下又有一副将、一牙将、一偏将、两裨将;万人至数万人的名号军和加强军设上将军一名,将军数量则根据军队人数设定;十万人以上为兵团,设元帅一名,上将军两名。陈穆爵位为定国侯,身兼一线天兵团元帅,这个兵团却是一个数十万人的超级大兵团。
陈穆眉头微皱,沉声道:“本侯问的是屯长!”
周统见顶头上司发怒了,连忙说道:“第一阵第一营第八屯尚缺一屯长,第四阵第二营第五屯尚缺一屯长,第五阵…”
陈穆摆摆手,说道:“就第一阵一营八屯!陈玄感,你去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第一阵一营八屯屯长。为父已经因你是我孩子而破格提升你为屯长,如果你没有升至将军,则在军中不可言及你是我的孩子!若违此愿,本侯将即刻将你逐出军中!你去上任吧!”
陈玄感又何尝不知父亲用心良苦呢?陈穆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就是要让陈玄感知难而退。可这样偏偏却激起了陈玄感的好胜心。
陈玄感单膝下跪,抱拳回道:“末将遵命!”
旋即带领杨易、黄成二人出了帅帐,前往第一阵一营八屯营地。
看着离去的陈玄感,周统叹了口气,道:“侯爷,这样做,世子能回去吗?”
陈穆摇头苦笑道:“本侯也不知道,战场凶险,人命草芥。我陈家不求满门富贵,但求延续百年。若军中再出一个我陈家的人,以感儿的才能肯定会平步青云,到时功高震主,就算君上不会拿我陈家怎样,但是朝中的那群腐儒可不会善罢甘休。自古以来,政治最是黑暗。杀了两个尚书之子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待感儿立下功勋,功过相抵之后便让他回去。”
周统由衷感叹一声,说道:“侯爷用心良苦,希望世子能够明白。”
※※※
一一八屯营地
第一阵第一营第八屯简称一一八屯,营地处于一线天东部,由于一线天地理位置狭窄,所以一线天要塞的守备军队一般为一个阵驻防三天。
黄成嘟囔道:“世子,侯爷可真抠门,居然给你安排一个芝麻小官,还是亲爹哪。”
杨易瞥了黄成一眼,嗤笑道:“黄成,你懂个甚,侯爷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黄成挠头自问,随即又道:“什么打算?”
陈玄感一言不发,在杨易、黄成的拥护下走进营地。
营地里撑着数顶帐篷,大多夏兵都或坐或站在地上,吹牛、嬉闹,不时还哄然大笑。
陈玄感皱起眉头,向黄成使过一个眼神。
黄成心领神会,威风凛凛的大跨步走在夏兵中央,喝道:“新任的屯长来了!都他娘给我起来,站好!快点快点!”
黄成见几个夏兵不动,过去抬腿就是两脚,嘴里还吭骂道:“新任屯长来了,叫你给老子起来,还没听到吗,去去去…给我集合。”
碍于黄成的淫威,所有夏兵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集结在一起,不过却是在谈论着新来的这三人。
“直娘贼的,上头居然叫一个毛头小子来管我们,这传到别的屯里那可成了笑料。”
“就是!看他那乳臭未干的样子,兴许还没断奶吧!哈哈…”
“哈哈哈哈---”
驻地中顿时哄笑一团。
“肃静!”杨易大声斥道,夏兵们这才稍微安静。
陈玄感带着杨易、黄成二人走到百名夏兵面前,面带冷色,沉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认为我年纪尚轻,又无战功,没资格领导你们,但是你们可以随时来挑战我,若谁将我打倒,我便把这屯长让给他做!”
夏兵们霎时讨论开来,夏国虽尚武,但要是越级殴打长官可是违反军法的。
“肃静!”杨易再次大声喝道。
陈玄感目视众夏兵,吼道:“怎么了?都熊了不成?拿出你们在战场的本事来挑战我!来啊!是个男人就给我站出来,跟我单挑!”
陈玄感的话让夏兵们听了无不憋屈,几名夏兵出列朝陈玄感赤手冲来。
陈玄感冷哼一声,纵身窜入几名夏兵中,运起真气,一拳就将一名夏兵打飞,那名夏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远处落去。
一名夏兵挥出一道重拳打向陈玄感,陈玄感身子微微一弯,一拳击中这名夏兵的小腹,这名夏兵当场倒地。
转过身陈玄感又是一记鞭腿扫在两名夏兵头上,两名夏兵应声而倒。
不到半刻钟,四名身强力壮的夏兵皆被陈玄感撂倒在地。
陈玄感看似轻松,虽未使用真气,却也用了八成力,要知道这些军汉可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其实战经验可比陈玄感强得多,陈玄感之所以能如果快打倒四名夏兵,其一是从小跟随父亲练军体拳,其二也是运用了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人身上有多处穴位,点触到某些穴位则能导致人体短暂性昏迷和麻痹,从而丧失战斗力。
陈玄感的速战速决不能不说是毫无作用的,这些大头兵最服的就是武力,你若是给他们讲道理,他们只当你是放屁,若是直接用拳头打倒他们,他们才会真心的服从你、尊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