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一条小巷,四周骤然一暗,木小冉发现天上的星格外耀眼。在现代城市的灯火辉煌的映照下,肉眼中的星星已经是越来越模糊了。而今天,能在古代的黑暗小巷子赏星,也是难得了。
萧子俊拉着木小冉,一路穿过小巷,一排排大红灯笼挂在墙头,那刺眼的光芒立即将星星的光芒掩住。
“风月楼”,木小冉指着牌匾,轻念出声,满意地笑着说:“子俊兄,这里果然是个风雅的好地方啊。”
老鸨见有客人来,立即出来招呼。
“哟,好俊的两位公子,来我们风月楼找乐子?妈妈我包管让你们满意。”
“好,好,子俊兄,我们赶紧进去吧。”木小冉已经快等不及了。这青楼在古代,也算是一大特色吧,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把握好时机,好好地看看、玩儿玩儿才行。
二人刚要进去,却被老鸨喝住了:“等等,不能进去。”
“不能进?”木小冉的眼中闪出怒火,萧子俊居然把她带到一个不能进的青楼来。
老鸨看着木小冉有点愤怒,又似有点疑惑,指着萧子俊,诌媚的笑道:“公子,公子,我不是说您,而是这位公子不能进去。”
“为什么?他怎么就不能进?”
老鸨为难地说:“公子,这位公子这穿着......实在是.......”
“哦,我当是什么事呢。子俊兄的衣服被婆娘给藏起来了,我这才借了他一件衣服。”说着木小冉还凑在老鸨的耳边轻轻低语了一番。也不知她跟老鸨子说了什么,竟然让老鸨子眉开眼笑,乐得放行了。
“桃花、梅花,快下来接客啦。”
木小冉和萧子俊本就是人中龙凤,生得妖媚,刚一进了青楼,便引来了一阵赞叹。立即从楼上下来两个姑娘,不由分说,动作熟练地挽上他们的胳膊。
“两位公子,可是稀客啊。”桃花和梅花拿出比平时高涨了几倍地热情,这样的人,即使不收钱,她们也愿意服侍的。
木小冉不客气地搂过一名姑娘,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家叫桃花。”桃花眉目含情,顺势倒在木小冉的肩头,轻声道:“不知公子贵姓啊。”
“哈哈,问遍这花街柳巷,没有不知道我木然的,怎么你却不知道我?不如今晚就让你知道知道,如何?”木小冉一脸**的神情,将男人的下流招术学得淋漓尽致,看得萧子俊直暗暗佩服。她若是个男人,不知道要有多少女人臣服在她的俊朗、风流的之下。
梅花眼看着桃花受宠,一脸羡慕,她拉着萧子俊柔声细语地道:“公子,梅花也很体贴人呢。”
萧子俊不禁皱了皱眉,看着只顾与桃花“**”的木小冉,咬了咬牙,一把将梅花揽进了怀里。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要了几个精致的小菜和两壶上好的女儿红,由桃花和梅花侍候着,开始吃饭。萧子俊这才明白为什么木小冉坚决不在客栈里吃饭,原来是早就打算好,来这里填肚子。
萧子俊掏了银子,分别给了桃花和梅花,将她们打发了,这才靠近木小冉,低声说:“进门的时候,你跟老鸨说什么了?不是不让我进吗?”
木小冉捂着嘴笑道:“我跟她说,你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老婆发现了,把衣服给藏了起来,所以你万般无奈之下,才穿了我的衣服。”
萧子俊的脸色有些发暗,想来那老鸨必是在心底里嘲笑了他半天。
木小冉又继续道:“我还说你怕老婆......”
话没说完,萧子俊就顺手夹了个包子塞进她的嘴里,岔岔地道:“我这一世英明,全毁在你的手里了。”
木小冉嘻笑着将嘴里的包子吃完,扬手将老鸨子叫来:“妈妈,我们喝的是女儿红,可是你给我们找的可不是雏儿啊?我们这位公子可是第一次出来,怎么也得弄个新鲜的不是?”
老鸨子楞了一下,笑道:“雏儿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这银子......”
木小冉脸色一黑,由怀里掏出银票,老鸨子立即满眼放光。
“马上就安排,马上就安排。”
“等等。”木小冉叫住老鸨,朝她勾了勾手指。
老鸨子附耳上前,一边听着木小冉的话,一边点头。
“公子,没想到你对这里边儿的事儿,门儿清的很啊。只要你们有银子,这事儿包在妈妈身上。”老鸨子拿着银子,美滋滋地去了。
萧子俊又犯糊涂了,感觉到了青楼,木小冉比男人还男人,连他这个花心王爷都自叹不如。
“你又出什么夭娥子?玩玩就算了,别闹过头了。”
木小冉神秘一笑:“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忘情地欣赏着台上舞妓的表演,木小冉简直乐不思蜀,而萧子俊却一点儿闲情逸致都没有。听木小冉的意思,一会儿还安排了别的节目,可那究竟是什么节目呢?来青楼,无非就是吃饭、歌舞和嫖妓,现在饭也吃了,歌舞也欣赏了,难道她还想嫖妓不成?
萧子俊探究地看着木小冉,他这个宝贝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子大。当娘娘的时候,敢公然勾引他这个亲王,要知道他可是大王的弟弟啊,现在想想,她真是胆子大到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出了陌阡国,跟慕容玄他们在一起,她就不怕他们对她心怀不轨吗?
这个笨女人,总是以为自己聪明,以为自己可以把男人掌控的团团转。的确,没有感情牵绊的她的确非常冷静,也非常善于驾驭男人,自己就是个例子。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只要自己想,她还是会乖乖地跟着他的脚步。他萧子俊就是有这个能力,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从身边溜走。
他爱她,所以他宠着她,让着她,不想看到她失望;所以他忍着,他等着,他倒要看看,今天她还安排了什么样的戏码,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嫖妓的。
正当木小冉玩的起劲,老鸨子走上前来笑道:“二位公子,一切都安排好了,随我来吧。”
这就要进入正题了吗?萧子俊担忧地看着木小冉,若是真有什么事,自己脱身很容易,可宝贝要怎么办?这不是玩儿火吗?
萧子俊拽了拽木小冉的袖子,凑上去小声提醒说:“别逞能,这里可不比赌场,打手起码也有二三十个。”
木小冉不答,加紧了脚步,跟上老鸨子朝楼上走去。无奈之下,萧子俊也只得跟上。
七拐八拐地,他们来到一个幽静的房间。望着四周环境,萧子俊更是诧异。若是嫖妓的话,为什么连个女人都没有?难道宝贝是想自己假扮红尘女,上演**王爷的戏码?想到这里,萧子俊顿时兴奋起来,他的宝贝就是有创意。
可是这间屋子,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床,床在哪里?
老鸨神秘地在打开隐藏在墙角的暗门,里面出现一个把手,轻轻一拉,墙上立即出现一个小方洞。老鸨先是朝里面望了望,接着,又唤过木小冉,示意她往里望。
“公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不错不错,劳烦妈妈了,妈妈可先去忙,有事我们再唤您。”木小冉只顾朝那个小方洞里望,看也不看地将老鸨子轰走了。那老鸨子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萧子俊一眼,捂着嘴轻笑着离去。
“宝贝,你这么闹会不会太过了?一会儿被人拆穿身份,看你怎么收场。”萧子俊轻押了一口新茶道:“依我说,咱们还是掏了银子赶紧走人的好。”
木小冉只顾朝那个方洞里看,根本没听萧子俊说的是什么。萧子俊等了半天,也不见木小冉回答,抬眼一看,只见木小冉一边朝方洞里看,一边偷笑。好奇的他也凑了过去,拉开木小冉,朝里面望去。
只见一个大胖子,光着上半身,正在屋里欣赏自己的身材。那胖子一会儿缩肚子,一会儿挺胸脯,还在自己白胖的肚皮上划拉几圈再拍几下。
萧子俊算是明白这个方洞是干什么用的了,这房间,是平时老鸨子观察姑娘接客用的,透过方孔,男女之事可一目了然。他气急败坏地拉过木小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青楼里有这样的房间的?”
“知道就是知道呗。”书里、电视里不都是这么写、这么演的吗。
“是不是慕容玄那小子告诉你的?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子俊愤怒了,拉着木小冉就要离开,这伤风败俗的事,绝不能让宝贝沾染。
就在这里,对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木小冉本想跟着萧子俊离开的,这么一来,她又挣脱了萧子俊的手,跑到了方洞前,向里扒望。只见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
那胖子黑着脸骂道:“臭丫头,大爷不嫌你身子脏,你倒挑起大爷来了?”
“大爷,我只卖艺不卖身的。大爷,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只卖艺,不卖身?你说这话谁相信?”胖子扬着胳膊道:“妓院里头还有贞洁烈女?真是笑话。再说,就算你是清倌,大爷今天也要睡了你。”
说完,胖子就朝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扑了过去。那女子左躲右闪,还倒是灵巧,累的那大汉直喘粗气。
“混帐,王八蛋。”木小冉的眼中闪出怒火,柔嫩的小拳手砸在墙上,痛得她直咧嘴。
萧子俊在一旁听着,也明白了一二,他一边替木小冉吹着砸疼了的小手,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这老鸨真黑心,清倌也骗进来侍候客人。”
“子俊,我们帮帮她吧,你看她哭的多可怜?”木小冉满脸乞求地说:“咱们替她赎身吧。”
“赎身?”萧子俊不自禁地摸了摸怀里的银票,“老鸨子向来是见钱眼开,估计把所有的钱拿出来,也不够啊。”
“那怎么办?”
萧子俊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先问问老鸨子什么价,实在不行就把钱都拿出来,先帮她过了今晚,以后的事再想办法。”
叫来了老鸨,木小冉直说他们的意图。老鸨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我知道,公子许是看上月如了,想收房小妾。看公子情真意切的份上,妈妈我卖公子个面子,出够了银子,立即把人带走。”
“好,既然如此,妈妈就说个价吧?”此时的萧子俊,俨然一个久经商场的商人,不卑不亢,甚至还给人一种压迫感,这是他王爷与生俱来的气质。
“一万八千两。”
怀里的银子果然不够,不过他身上倒是有一块玉佩,宫中之物,绝无仅有,市面上至少也得值个七、八万两,如果老鸨子识货,用它赎人倒也可以。
“妈妈,银子确实是没有带够。不过,有件东西或许妈妈会感兴趣。”萧子俊说着,掏出自己脖子上挂的玉佩。
老鸨是个识货之人,知道这块玉赎个人,她是赚翻了。她生怕萧子俊反悔,痛快地答应下来。
老鸨子反复地摩挲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将玉佩揣进怀里,朝门口一喊:“把月如带上来。”
结果,两名大汉就从隔壁将那眼泪汪汪的月如领了出来。
“妈妈,我求求你,我不能接客呀。”月如一见老鸨子,连忙跪在地上哀求。
老鸨子轻轻地替月如擦了眼泪,笑道:“月如,别哭了,你看,这两位公子看上你了。”
“妈妈,求你,我不能接客,不能接客呀。你让我当牛作马,我都愿意呀。”月如抱着老鸨的大腿,哭得凄婉。
木小冉决意再逗逗月如,故意支走了老鸨。
老鸨一走,木小冉就比划开了。她色眯眯地盯着月如,围着她转了两圈,这才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们两个长的不够俊俏,还是嫌我们长的不够魁梧?”
“月如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月如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月如连忙叩头道:“两位公子行行好,放了月如吧。”
“放了你?”木小冉假装生气道:“爷刚刚赎了你,赎了你再放了你,难道爷有病不成?”
“什么?赎了我?”月如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赎身是她作梦都不敢想的事。
“大爷,既然大爷好心替月如赎了身,不如月如就给大爷当个使唤丫头,当牛作马,绝无怨言。”
木小冉凑上前,笑道:“可是爷我不缺丫头啊。”
月如似是绝望了,目光坚定地说:“那么月如只有以死明志,绝不苟活。”
“好个以死明志。”木小冉就是佩服月如这样的女子,这银子没白花。
木小冉拉起月如的手,抚向自己的胸口,月如本想反抗,但触到木小冉胸口的一霎那,她惊呆了。
“你......”
哈哈哈,木小冉得意地笑着说:“看来你是真的怕我啊。”
月如又惊又喜,忙给木小冉嗑头:“多谢姑娘救命大恩。”
从风月楼出来,径直回了客栈,帮月如安排了房间,打点妥当,已经是四更天了。
玩累了的木小冉倒头就睡,直到被外面的嘈杂之声吵醒。
木小冉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火光冲天,屋里被映的异常明亮,慌忙推醒睡在一旁的萧子俊,缩进了他的怀里:“子俊,外面好像出事了。”
萧子俊揉了揉眼,在小冉的肩头拍几下,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撬开一条小缝,向外望去。借着火把的光亮,正见慕容玄带着无数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住。
“慕容玄带着人追来了。”萧子俊慌忙穿着衣服,叮嘱木小冉道:“你赶紧把衣服穿上,钻到床底下去,发生什么事也别出来。”
“我不。”木小冉穿着衣服,说什么也不肯。
“宝贝,听话。”萧子俊哄着她道:“我出去把他们引开,你自己躲起来。”
“子俊,为什么不能让我和你一起?”
“我的女人,不能给人欺负。所以我要保护你,明白吗?”
看懂了萧子俊的满是深情、满是担忧眼神,木小冉觉得自己很幸福。正因为如此,她更要与子俊一起面对。
脚步声越来越近,官兵已经到了门外。
萧子俊和木小冉清楚地听到慕容玄的声音问道:“月如,是这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