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允谟在书房拿起笔,想秒回这人间的美好,却怎么又勾勒不好,怎么都不和心瘾意,地上扔的都是纸团子。正心烦意乱时,宜春微微低头,双手端着茶,将木案举过自己的头顶,来表示对主人的尊敬,在宜春进门的那一刻起,整个屋里充斥着茶香,允谟拿起茶杯,里面的茶叶慢慢浮出水面有降下去,这女子还会沏茶,举止端庄怎么也不像乡下来的野姑娘,允谟细细揣摩,围绕宜春漫步正转一圈倒转两圈,右手手腕拖住左手胳膊肘部,右手抚摸自己的下巴,站在宜春的左边摆出思想的状态,莫不是一泽安排婆婆教的?允谟看的宜春红了脸,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仁额头前的两缕青丝垂下来,只管双手仅仅握住木案。允谟注意到自己有些失礼,为了化解尴尬,允谟咳嗽两声:
“我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以后奉茶无须这么谨慎。”允谟抬起双眸,眼珠在来回看。
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身为这天下的君主,何时要为这小丫头说谎,允谟也感觉到近几日自己好奇怪,于是甩甩衣袖,接着来书桌前作画,可有想到这怎么也勾勒不好,眉头就又皱起来,宜春看到这等模样也是好奇,莫非有事谁惹他不高兴了,不自觉的上前一步,一眼便认出了这正是自己所生活的地方,画的好是完美,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这般,色彩搭配的也令人乍一看心旷神怡,好像世外桃源,只是这房檐总是让人看的……哪里的问题?允谟专注于纸上连旁边有人都毫无察觉,知道面前一双洁白无暇而又修长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打乱了脑中的思路,允谟鬼使神差的将笔递过去,宜春一手拿木案,一手持笔,墨笔在纸上轻盈地游走,经她这样一多事,确实好多了,允谟扭头,恰好四目相对,长睫毛衬出宜春眼睛的水灵。眼前这男子,俊秀的脸庞和自己如此近的距离,从小到大,还没有跟任何人如此亲近,宜春内心七上八下,木案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惊扰了这难得的暧昧,木案的棱角戳破了书桌上的画,宜春浑身紧绷,急促的呼气,允谟很是心疼的看着这一切,这幅画是他多年向往的,心中的怒火正要发泄,却看到宜春比自己还要紧张,眼里似有似无的泪花。算了算了,只是一幅不现实的画,何必如此在意,允谟没有说什么,一甩衣袖,双手背后转身离开了书房,宜春慢慢松懈,整个人都瘫痪在地,刚开始就觉得此人不好相处,果真生气也是这么无声无息,杀人于空气,宜春缓缓将目光移向桌子上的那幅画,小心翼翼将木案挪开,用镇尺将画展平,拿起画纸放进衣袖,又将书房好好打扫了一遍才匆匆离开。
宜春找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收获,正着急提着裙子跑,拐弯时不料撞在一泽怀里,一泽满脸的惊讶,赶紧将放在宜春肩膀上的手臂放下,满脸的关心,宜春看了符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一泽发现自打她进府就没开口说过话,不知是不是先天性的病情,一泽这样想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宜春交流,生怕提起让她伤心,两人距离一尺都呆呆的看着对方,两人不知所措,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宜春姑娘慌慌张张不知所谓何事?”不防趁这个机会试探她一下,想着就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宜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该不该告诉他,若他知道岂不是要责罚我,宜春也不是怕责罚:“我有很重要的画不小心弄坏了,我在找有没有办法修补。”宜春越说越虚心,还好一泽没有多问。
原来会说话,听这声音确实温柔似水,让人暖暖的,一泽很是喜欢,一泽点点头。
“那你快去吧,我就不打扰姑娘了。”一泽说完快步流星离去,允谟有重要的事要嘱咐所以一泽也不敢耽误太多时间。
什么人?明明我看都说了我的难处,还不帮忙亏你还是男子,宜春这样想着,生气地憋红了小脸,不过回头再想一想,自己只是允谟街头碰巧救助收留下来的而已若不是因为允谟的面子,他估计也不会这样同我多说,宜春边走边想着,气也消了才想起还有画纸这一回事,又着急的原地踱步,宜春虽然略懂书画,可怎么也模仿不出允谟的笔迹,想要修补也不知道用何东西才能修补,着实遇到难题了。
黄昏时,宜春正咋就房门里干着急,听见有开门声,
“原来是一泽总管,不知此时前来所谓何事?”宜春着急是着急,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行的。
一泽抬起手臂,满脸春光似的笑意,手里也不知拿的何物。
“你不是说要修补画纸么,我带来了鱼胶不知能不能帮上忙?”一泽脸上铺满了谦虚。
宜春像抓住救命稻草,连连道谢,接过一泽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左手握右手放在腰间看向一泽,这姿势好点在说:我还有重要的手机,总管不打算走么?一泽见此状本来还打算留下来帮忙,想想还是算了,一泽刚转身走两步,宜春就迫不及待摆弄这那副画和一泽带来的鱼胶,修补的东西有了,可是这要如何使用又是一个难题?一泽看着她满脸愁容,无奈的摇摇头回过身,拿过宜春手中的东西开始一本正经地摆弄着,宜春也没有阻止,之前确实是失礼了,一泽也上课一片好心,一泽在那里忙前忙后,宜春就为他做后手,谁知这修补的主要人物还没犯困,宜春就怕咋桌子上睡着了,额前的青丝遮住了眼睛,一泽轻声轻语为她剥开额前的头发,一张精致的脸映入眼前,睡着时泰然自若的面部,又是动人。一泽完完整整的将画放在桌上,将画压在一块玻璃上。随后抱起宜春向床边走去,为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去,宜春拉住他的衣角嘴里嘟囔着:
“不要走,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宜春眼角闪着泪花,一双安淡的眉毛皱的很紧,那纤纤素手更是抓的紧了,一泽无奈坐在床边,细细看着这不过几面之缘的女子,不过几面之缘,一泽一下午都在寻找鱼胶,连允谟嘱咐的事都抛之脑后,也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是什么让一泽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自己也搞不懂。就这样,一泽在床边陪她到三更便静静离去,毕竟一个男人和女人共处一室,恐是宜春要名誉受损,一泽关上房门,手握刀柄,走路时脸上还不忘带着浅浅的笑,宜春就好像一阵风,带走了他心中的雾霾,顺便把一泽的心也带走了。
次日,允谟在亭边独自欣赏风景,蝴蝶乱飞,让人心生羡慕之意,长发被风吹乱,感觉自己在这纷纷扰扰的空间中早已迷失,忘记了自己继位时的初心,那时他十三岁,父皇去世前将允谟叫到床前,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当时的重要性,父皇将玉玺交到允谟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玉玺刺痛着允谟的手掌心,他闭着眼睛默默的流泪,泪像雨水滴答滴答落在父皇的床榻边,他用一只手为允谟擦眼泪,手面早已粗糙,父皇嘴角微微上扬,想要说什么,时间去毫不留情的让他永远的比上了眼睛,他是带着笑意离去的。现在想想,着实不明白那是先帝为什么要传位于我,我并不是众皇子指尖最出众的,有事还会惹父皇生气,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允谟励志要给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可是现在就呢?一心只与沐晏择明里暗斗,却丝毫不顾及百姓,此次巡狩让他明白了许多许多,想想也是若不把沐家板到,又何来的太平天下?满院子的花让春天又多了一分盎然,只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允谟都是一脸的伤感,这时宜春悄悄走到允谟身后,轻轻拍他的背,待允谟转身,宜春用一张画挡住自己的脸,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那是自己原有的画,被宜春弄坏的画。允谟看着张薄薄的纸,上面还是宜春添的几笔,栩栩如生,墨色与墨色的调配很是匀称,在左上角挂着太阳,金色的墨与白色的纸混合着,好像真的一般,不知为何允谟竟不敢接受,这张纸显的沉重,让人浮想联翩,对画中生活向往的欲望愈加强烈。允谟直直的看着,宜春疑惑地看着他实在没什么反应,无奈宜春抖动画纸,待允谟缓过神,冷眼看了她一下,没有接受,绕过宜春向书房走去。这人脾气真不好让人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