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也没有计较这么多,就在允谟身后跟着,允谟腿部修长走起来来快步流星又轻盈,宜春将画小心放进衣袖,提起长裙跑去追,没想到她竟然将人跟丢了,只是可惜了这幅画改天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换个他顺便道歉。双目看向地面想要扭头回去,就发现此处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假山环绕着花海,好似特别筛选出来的侍卫兵一样保护着他们。宜春慢慢向前走去,偌大的府邸可见是多么有钱財,只是自己的身边都是名贵的花种,唯独这牵牛花在百花争艳中显的很不起眼,却偏偏让宜春看见,牵牛花只一层花瓣慢慢向外张开,早晨时是一天中最旺盛的时刻,花色娇艳美丽,待它成熟后,结出的粒子很是饱满。这小小的一朵花让宜春百感交集,它同自己一般出生的那样不起眼,又稀里糊涂的来到这府中成为允谟的丫鬟,有吃有穿再也不用担心还债的日子,以前总是吃了上顿愁苦下顿,何时才是个头。牵牛花就好像她的命运一样。宜春缓缓放下手中的裙摆。蹲下去抚摸那牵牛花,指尖掠过花身,花叶上晶莹的露珠带给人凉爽的感觉,手上还残留这露珠的香气。宜春起身,感觉也差不多了,就往回走,谁曾想在此处竟迷了路,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急的宜春只能在原地绕圈。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身后勒住自己的脖子,侧面好像感觉一个冰凉的物体触碰到自己的肌肤,一束亮光闪到宜春的眼睛,一把锋利的匕首指着自己脖子的血管处,虽然匕首形体很小,但拿刀人若是颤抖一下就足以让她毙命,可看他的手拿捏匕首时的有力,不像是要挟持索要钱财更何况她只是路边捡来的丫鬟,没什么用处。宜春一动不动,眼珠子来回乱转,屏气凝神,心里正盘算着怎样脱身,却看见匕首唰的一下收起来不见了踪影,允谟满脸的尴尬,以为是府里进了刺客,再加上宜春走路无声无息更是惹得他警惕起来,也难怪从小坐在多少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龙椅,打消失都练出来的反应能力。宜春惶恐带着好奇的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允谟一张俊秀的脸,毫无咋整,清秀的五官,当真是黄金比例,一双皱起的眉头甚是显眼,眼睛里掺杂隐隐约约的红血丝,高挺的鼻子,一丝不苟的嘴唇,看来是昨晚没休息好,即使这样却丝毫不不降低允谟给人的美感,难道是因为昨天我弄坏的那幅画,实在搞不懂,只是一幅画又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且画的也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为什么弄坏的那一刻起,允谟如此生气?宜春想着随后反应过来,谨慎地将放在衣袖里的图画拿出来,又重新递到允谟面前,允谟皱起的眉微微松了一点,这小小的细节,宜春都看在眼里,宜春心里了开了花,像一湾清水,冲刷了心中所有的烦恼与恐惧,宜春将画稍微放低一点露出自己的笑容,允谟愣住了睁大双眼,一脸懵的样子,匆匆扭头就发现脸已经滚烫,他堂堂七尺男儿,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天气太热,允谟想要离去,不让宜春看见自己的脸,身体都已经倾斜刚想要走,右手向后伸,一把拽过图画,允谟尽量调整呼吸。正要离去被宜春叫住:
“那个……我有点找不到路了,你能不能……”宜春右手握住左手手指,两只手好像在大家,食指指尖深深的印在手掌心中,宜春咬唇,唇间出现许些红色的液体。
允谟心里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找不到,什么叫有点?”允谟粗壮的声音离略带点不耐烦。
宜春被以为他会为自己引路,最不济也是指条出口,总不能咋这露宿,宜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忐忑不安,允谟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是不是刚刚说的太重了,允谟抬起手示意她身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保持距离好像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宜春忽然止住脚步,目光停留在刚刚的牵牛花上,四周这么多妖艳的花,都比牵牛花强一百倍,可是她偏偏选在牵牛花上,这是为何?允谟心里想着就开口说了出来。
“此花只是我命人从后山上移植过来的,没什么稀奇。”允谟淡淡的同意春解释,满脸的不屑一顾,“此花生命力顽强,但阳光强烈时也会凋谢。”
宜春点点头顺手摘起一朵未绽放的牵牛花,含羞的花骨朵紧紧合并生怕别人看见它羞答答的小脸,宜春将花的尾部放在自己唇边向里吹了一口气,那只有一叶的花瓣开成喇叭形状。允谟见了很是惊讶,常年身在皇宫里的人怎么也见不到这民间的稀罕玩意,在他眼里就好像魔术一般神奇,宜春眼神暗淡下来。
“虽然生命力顽强,寿命长,这其中也有永远不会开的花,也需要借助其他力量,但这样会凋谢的更快。”宜春满脸的无奈,这好像都是命运,在生前有那么美好的一瞬间,即使死去也已经知足了。
允谟本想要学着宜春的样子可竟她这样一说,放在牵牛花根茎部分上的手又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好死不如赖活着终有天天会有有人发现它的价值,允谟跟宜春的看法简直是南辕北辙。
“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允谟不喜欢磨磨唧唧,做什么事都要果断。
宜春将那朵人为开的花放在它原有的静脉上,四周的叶子将牵牛花整个拖起。进入庭院已经离宜春的住处不远了,宜春没有回房间的意思,毕竟一个奴婢让主人带路有失礼仪,现在又先离去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你走吧,我不喜欢有人出现在我的身后。”明明是想让宜春回去休息,怎么到了允谟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
允谟头也没扭,只是听他把话说完,就离去了。宜春回到房间只是生闷气,也不是明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宜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缓缓将茶杯放下,正思考什么事情,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一泽,昨天还是要好好答谢他一番,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画修补好,宜春本想在门外答谢,本身也就没什么钱财,也不知道用什么作为谢礼,只能口头上说说。
“不请我进去歇坐几分?”一泽抢先一步,弄得宜春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将一泽引了进去,他也不是什么外人,毕竟帮过宜春,要在皇宫之内,女子请男子进房门,是要以**的罪名处死,一辈子背负着骂名。还好这么大的府只有他们三人,原是允谟害怕人多口杂才没有雇佣那么多下人,前两日一泽还因为从雇回来一名女子茵儿而被允谟责骂,一泽心想着两个男子同一个女子实在不妥,难免宜春有些乏闷多个人作伴也不是什么坏事。一泽也只是安排茵儿在厨房里做杂事,还从未与宜春谋面。一泽从身后那出来一个小巧的饰品盒子放在宜春面前。
“这是……?”宜春满脸的疑惑。
一泽傻傻的挠着后脑勺:“昨日去办差事路过集市,看着东西与姑娘很是般配就……顺手买了回来。”一泽说话时竟带有口吃,那日见他也不会这般。
“这礼物太贵重,再说昨日的事还没有来的急答谢总管……”宜春推辞。
一泽一听昨日的事脑袋像钻进了蜜蜂嗡嗡响,他也是一介武将整日跟在允谟身边粗糙惯了。宜春左右推辞却还是拗不过一泽,一泽见她收下,便满脸春光的走出门出。
宜春将他送走,回来接着品茶,短短几分钟说话的时间,茶都凉了。奇怪,这一泽平日里也没跟他有什么要好的交情,平白无故的赠与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底是何意?宜春左手握住茶杯,脑子怎么也想不透,或许是他日后有什么事要求我,也许是想多了也不一定,宜春将饰品盒放在自己床榻边的抽屉里。
允谟从来到房间就一直心神不宁,在椅子旁边晃来晃去,又从衣袖里掏出那幅画,目不转睛的指示这很显然,宜春在他原有的工笔上又多添了几笔,色彩与色彩之间调配的也甚是完美,又多了几分真实,只是那画中央细看还是有裂纹,不过能修补成出乎允谟的意料之外,加上宜春又用同纸一般颜色的墨又在裂纹出多描了几笔,看的出多耐心,允谟将它放进数轴,好生保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