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生活的这段时间里,小花再也没有感受到那个少年的出现,好像少年只是它小时候梦境里出现的幻影,小花几乎忘记了少年曾经对它和小花的无礼举止。每天带着羊皮小帽,乐颠颠的在铺满白雪的森林穿行捕食。糖糖只在树洞周围捡拾一些柴枝、松果,偶尔打到一只冬日里饥渴外出觅食的笨兔子,其他时间都在树洞里休息,树洞被她铺上了厚厚的干草,竹篓放在一角,里面存放着干果、菌子等吃食,蓑衣白天穿在糖糖身上,晚上是她和小花的被子,一人一虎躲在树洞生活,日子平淡而温暖。
然后这样静好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就被哒哒的马蹄声打破。那是一个午后,糖糖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睛在树洞午休,小花屁颠颠的不知跑去何处玩耍。一群十人左右的队伍,除去一辆青色油毡马车外,其余人全部骑着结实高大的枣红色马匹,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少年,一身云锦劲装,骑着的马匹头顶有一簇白毛,就像一轮圆月,十分漂亮惹眼,他就是宁泽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的独子商凌澈。
今日,全家人一起到森林外围狩猎,因为古灵精怪的王妃太无聊了,耍了个小小的手段,迫使父子俩就范。当然忠勇王商弘可不敢让她娇小无功夫的小妻子骑马,好生把她安排在表面平常内在装饰十分华美舒适的马车里,王妃宁星儿倒也见好就收,只不过时不时的把帘子撩起一角,美丽的双眼四下流转,好似好奇宝宝。“哇,那是什么?”王妃惊奇的大呼,父子俩和侍卫们一看,也呆住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半大的老虎吗?可那头顶的羊皮帽子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他们?
不错,他们看到的正是小花那货,小花本来在树洞周围活动,可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傻呆呆的从他面前跑过,想起这几日没有沾肉星,天天吃果子和松子,它都怀疑自己是羊不是老虎了。这么大的兔子,能不心动吗?结果小花想吃兔子,兔子没命的逃跑,小花不知跑了多久,兔子最终还是跟丢了,正垂头丧气着呢,听见人类惊呼,一惊,呆了两秒,眨巴眨巴眼睛,撒丫子就跑。
待众人看清是虎,一阵欣喜,本来这天寒地冻的就是陪王妃瞎折腾,没想到啊,真碰到好东西,小王爷商凌澈抢先道“不要用弓箭,捉活的,捉住有赏!”,转头笑眯眯的对母妃道“孩儿捉了小虎,给母妃做围脖可好?”宁星儿刚高兴的点头,商凌澈就带领侍卫一夹马肚子,追着小花而去,留下车夫及马车里的王妃,和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体格魁梧面容刚毅的男人,他就是忠勇王商弘。宁星儿嘟囔一声“臭小子”,商弘很高兴能和小妻子独处,把马夫赶下车,自己驾起了马车,当起了小妻子的马夫。马夫心里鄙视了王爷一番,战战兢兢的爬上马,远远地跟着马车,他可不想当电灯泡,王爷醋劲大着呢。
商凌澈和侍卫们追了小花好久,却不出手,小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歹总算快跑到树洞了,小花愤愤的想“作为虎类,我表示鄙视你们这群小人”,又在心里默默呼喊“糖糖啊,快来搭把手,你家小花快累死了”。嗖一声,小花终于钻进了树洞,一下子压在了正在休息的糖糖身上,糖糖吓得刚要惊呼,小花毛茸茸肉肉的虎爪飞快的堵住了她的嘴巴。看到是小花,糖糖倒是镇定下来,只是不解这个小花在发什么神经。
外面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人声也越来越清晰,不知谁说道“好啦,就在这里了”,又有一个声音道“咱们在外面埋伏,然后用烟熏树洞,不怕它不出来”,又有不少附议声,最后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办”。虽然搞不清楚外面的状况,糖糖也大致明白,自己合着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死小花,这个闯祸精,想吃肉想疯了吧?”,有些恼火的一巴掌拍开小花的虎爪子,白了它一眼。小花顿时委屈的脑袋耷拉着,心说“我也是为了我们能吃到兔子肉嘛”。
一阵呛人的浓烟袭来,糖糖赶紧用手围上了口鼻,小花也用虎爪抱着脑袋捂住了鼻子,可是外面那一群仍是不离去,使命的往洞里放浓烟。时间一长,糖糖和小花都受不了,咳嗽起来,外面的人很高兴,将浓烟造的越来越浓厚了。糖糖和小花眼泪鼻涕一起流,人和虎都灰头土脸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糖糖心说“这么呆着不是个办法,早晚会被浓烟呛死的,或许他们也觉得这个树洞是很好的藏身处,只是想要这个树洞呢”,我们的糖糖还是太天真了。出去总比呛死好,打定了注意,糖糖大胆的咳嗽起来,好一阵后大喊道“那个,你们想要,我就让给你好了”。
商凌澈一群人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还是女童声音,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无人,以为自己幻听了。糖糖见没人搭理,很是奇怪,又道“我们会很快搬走的,不要伤害我们”。这次一群人听了个清清楚楚,是从树洞里传来的,“妈的,不会是小老虎成精了吧”有粗犷的侍卫说道。糖糖小心肝颤颤:“那个,我们出来了,千万别杀我们啊”,揪着不情不愿的小花慢慢移到洞口。看清眼前一群人,糖糖小手连连在胸前摆动,口不择语道“不要杀我们,我们是好人”,想了想又指着小花,补充道“它是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