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来到这户人家的院子前,此地只有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南边有山,西边不远处是些作物,小院内种了不少的蔬菜,还有三两只鸡在院中咯咯地叫,一只家犬懒洋洋地享受这太阳的余温,狗见有陌生人,便吠了起来。白尘笑道,看来不需要我喊这家主人了。
这是屋内出来了一个男人,想来便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了,这人看起来大腹便便的,但是精气十足,白尘也不明白这偏远之地有这样的一个人。白尘说道:“在下白尘,出门游历,路过贵宝地,还想在此借宿一宿。”
男主人听了,便笑道:“真是少年侠客,请!”
白尘听了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并没什么作为,却被称作少侠。白尘将白劲马留在屋外,随这人进屋,又问:“还未请教姓名。”
那人听了说:“我姓俞,叫俞百万。”白尘听了,愣了,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么这个人在此居住,而是好奇为什么这么个自给自足的人叫‘俞百万’,而是当初这西洲地界有个富豪声名远播,名字也叫俞百万。白尘又仔细看了一会,忍不住好奇问道:“请问先生和当初那个富豪俞百万有什么关系?”
俞百万听了,说:“当初的俞百万已经不在了,如今只有我这么一个俞百万。”
白尘说:“那么先生果真是当初的那个俞百万了?”
俞百万嗯道:“你还是先随我进屋歇息会,随后便与你详说。”
白尘嗯了一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出门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曾经的人物。这个人当初家产不计其数,没人知道有多少钱,只是在六七年前,开始衰败,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
白尘随他进了这屋,觉得跟自己想的实在不一样,在屋外,可以看出是石头和泥的三间房,可占的地方一点也不小啊,这堂屋呢,一张桌子五个板凳,其他什么都没有。
俞百万看到白尘这样的表情似乎觉得好笑,开玩笑道:“难道小兄弟觉得屋内太简陋了,配不得小兄弟?”白尘连忙道:“不是,不是,只是太过惊讶了,没想到当初那个富商竟如此屈居。”
俞百万说:“我本就是贫贱出身,而今又归于贫贱罢了。你先歇着,我让我的妻子,在做些菜。”
白尘说:“劳烦先生了。”
白尘也不累,就去其他两间屋看,结果一看,大吃一惊,在这两个屋都装了不少书,得有千本。而在东边的屋中则是一个六七岁的少年在读书。白尘这才知道这为何这俞百万居于陋室,却自在,田园之居有何不好!那孩子见了他也不惊,只是好奇地:“你是谁?”白尘尽量温柔地说:“我是白尘,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孩子又问:“为何不请自来呢?”白尘将自己出门在外,恰经此地的事情给他说了。孩子又问:“外边的世界好吗?”这孩子一阵的向往,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和父母来到这里,他虽然很喜欢读书,可是书上还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白尘正准备解释,俞百万已经回来了。他说:“原来你在这啊。”白尘含着歉意说:“我不该在此乱闯的。”俞百万摆摆手说:“无碍,这么大的地方只是瞅一眼便看完了。”白尘佩服他的气量,说:“先生好气量!”
俞百万说:“小兄弟说笑了,只是好久都没来客人了。”转身对这孩子说:“术儿,今日读了些什么啊?”
这孩子回答:“回父亲,我今日读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俞百万说:“术儿,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摇头,答道:“孩儿不知。”
俞百万摸了摸俞术的头,说:“不懂,父亲便教你,不过现在,我们该吃饭了。”
俞百万抱起了俞术,向白尘笑道:“小兄弟,饭应该快好了,我们去院中吃饭吧。”便抱着俞术往院中走了,白尘看来,很温馨,他唯一一次被人抱还是师父。俞百万很好,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落到这般田地。
白尘随他出去,俞百万将孩子放在地上,将屋中的桌子搬出来,这时女主人也出现了,她端了两盘菜,都是蔬菜,她向俞百万说:“百万,我屋中还有一盘菜,还有馒头,拿出来吃吧。”然后她对白尘微微一笑,以示礼仪,白尘拱手说:“见过俞夫人。”
饭桌上,虽然都是素菜,可是俞夫人手艺很好,白尘吃的很香,很饱。白尘饭后感谢他们,俞百万说小兄弟你吃得好就行。饭后闲余,孩子已经回屋歇息着了,剩下他们三人,白尘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先生为何沦落至此呢!”俞百万笑着说:“沦落?谈不上吧,说是命运的安排就好吧。”
白尘说:“怎么个命运的安排?四年前你就为何销声匿迹。”
俞百万说:“也不是不能说,只是当初有些执着,落得如此下场。”白尘静静听着。
当初,我还年少,读书也是很有天赋,可是就是看不透,艳羡那些有钱的人,荣华富贵,谁人不想啊!我不甘心做个普通人,开始生意,我做生意有些天赋,加上我苦心经营,说是苦心经营,也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甚至搞得别人家破人亡。后来,我家业遍及此地方圆千里,别人赞叹我白手起家,是个能人,之后我也娶妻了。
说到这,他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妻子,又接着说到,
我当时娶了大家闺秀的她,素儿她知书达理,又会琴棋,当时我成亲时很盛大呢,整个城中的人都被我宴请,每个人都会收到我的谢礼,多少略有不同,我大庆了三天,花销恐怕至少万两黄金。白尘可以想象那是怎么样的财富和怎么样的气魄,可是如今却是······他听俞百万接着说。
当时我年有三十,我对于生活很满意,富贵荣华享不尽,我每日山珍海味,有这这样美丽的妻子,也是快乐似神仙。我的生意还在越做越大,我的钱越来越多,少说也得有百万两黄金。
白尘怎么也不敢想,那到底是多少钱财,他只敢说,若是如此多的钱财,他小镇的人哪怕再多一百倍,也够花一辈子了,而且生活很富足。白尘看俞百万,只见他神情淡然,不见得他觉得这些钱财有多好一般。
又过了两年,我竟然如着了魔怔一样,想到了一件事,我的钱这么多到时候怎么花得完呢。
白尘也有这样的感想,什么东西只是他想到,恐怕都可以做到了?白尘又想,也不一定,恐怕有人比他厉害。白尘听他讲下去,
当时我想到了一件事,可以让我无穷无尽的享受荣华富贵——长生不老!
白尘止不住惊讶,道:“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