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见了,赶紧倒杯酒,说道:“明日小梅便要走了,我们今日喝个酒,一是祝福小梅,二呢,咱们一家人聚一起不容易,合家欢乐嘛。”李叔不懂大道理,可白尘的话也带些理,听说当初还进过书院读书,李叔都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拦下小梅了。他举起杯子,向白尘说:“来,咱爷俩喝一盅。”喝了酒。
不得不谈的还是离别。
白尘问:“小梅,明日什么时候走啊,我也送送你。”小梅轻语:“明日早晨,便随······走了。”李梅没有说出丈夫二字。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当日与富商见过一面,后又与之见过一面,将亲事定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他。白尘知道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她已经决定了,不是吗?白尘还是装着一副哥哥的样子:“小梅,你也别太伤感,毕竟嫁人嘛,你要嫁到哪里,我若是有机会便出去看你。”
小梅摇了摇头,说:“往东有三百里的地界,名字叫弥都,路途遥远,不好相见。”白尘并未说话,一人喝了一口酒,他出门游历并不打算往东,他打算一直往西,他听石和说,这大地是有尽头的,在极南之地有蛮林,其广阔不知几千里也,进去的人能出来的从不深入,而深入的已经是出不来了。而大陆的西边是海,跟江河湖泊完全不同,海是没有尽头的,在海边,偶有奇景,长几十米的大鱼从海中跃出,不过也是极少,你可以看到太阳从西边沉到海里。所以他想到去离这里最近的尽头——西海。
他们吃着喝着,也是累了,乏了,白尘说:“即便我们不会在一起,但是天上的这轮月我们可以一起共赏,我们无论在哪里,若是心中有个念想,便好。”
他们说着说着便散了,明日便是诀别期。
又是一天,天还未亮,白尘的梦中又响起了那个沉闷的声音:“将石头拿回来······”,白尘梦中喊着,什么意思?混乱着,天开始亮了,好像梦到要把石头拿回来,白尘嗤笑,想娶的媳妇没了,就想拿回石头,自己也真是个十分吝啬的人。
白尘不再管梦中的声音,练起功来,他没练过兵器,一直都是练拳脚,他的拳头并不快,但是每一拳都极为沉重,耍的衣襟生风,他之前练功太快,势不够,又急攻,昨日与石和修炼,一招一式未胜过,被虐得很惨。他知道,他练功练得不够好,论基本功石和的标准很高,也很合理,而今自己改练势,自有一番新奇。他每日都要练上几遍的功今日只是练了一遍就是,大汗淋漓,说不出的畅快。他擦擦身子,变向李叔家走去,到了已经见那富商备好了人马。
白尘赶去,找到李梅,她的父母在送行,李梅颦蹙眉,有些不忍她的父母如此的悲伤。她看到白尘来到,说:“尘哥,拜托你,照顾好我的父母,算我求你。”白尘知道自己做不到,她不会知道“自己准备在她走后便也走了,她的父母,自己没有办法照顾”。白尘只是说:“你放心跟人走吧,若是有机会便回来,看看二老。”李梅也正伤心,没注意到白尘的不自然。白尘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那富商开口了:“小梅,你已经和自己相见的人都见了,可是愿意走了?”小梅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是李婶哭了,她就一个女儿,而今却要嫁于他人,两地相隔几百里,她怕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甚至说到:“女儿,咱们不嫁了好不好?”这次李叔也没拦他,他想着,只要小梅嗯一声,他就是舍了这条命也是把她带回家。
小梅听了,也是哭了,喊道:“娘,爹······”
白尘只好又劝着说:“李叔,李婶,你们别伤心,从现在开始,你们女儿也会有好日子过了,你们该高兴的,不然小梅也会不放心的。”他们听白尘说,李婶的抽泣声变小了,李叔也是愣愣地看着女儿。
白尘看向富商,他昨晚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弥磊,白尘说:“弥先生,祝一路平安,还望你能够善待小梅。”弥磊看着白尘,总感觉这白尘将是个人物,不是财运亨通,也不是文成武就,就是一个特殊的命势。他来往各地数十年,而今已有四十,见的人不少,白尘是奇特的。富商抱了抱拳,说:“白老弟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又转身对李家父母说到:“岳父,岳母,请放心,我定会待她好的,你们不要伤心,我若是有机会便让她回来看你。”
弥磊该走了,他没有必要再停留了,世上终归有别离,他比谁都清楚。他喝道:“我们走,往弥都走。”众人说是,便骑马的骑马,赶马车的赶马车,走路的走路,要嫁人的嫁人······
他们走了,白尘家李婶李叔带回家中,说:“你们休息会儿,等会咱们去来福客栈吃顿好的。”
已经到了午时,李叔李婶终于还得接受现实,他们随白尘到来福客栈。客栈中,白尘点了红烧肉,点了农户一般吃不起的红烧肉,只是想让他们有点食欲,菜肴虽美,可是他们并没有心思去吃,就连白尘也没有心思吃,他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自己要出门了,白尘不放心。
这顿饭吃得很快,众人没有兴致,他跟李叔说:“小梅又不是下嫁,那人是个富商,再说小梅说不定就回来了,你若是一直这样,李婶怎么办啊。”李叔听了,看了比自己更伤心的媳妇,恍悟过来:“是啊,我若是一直这样,我媳妇怎么办!”便不再,迷迷愣愣的,对李婶说:“走吧,咱们回家去。”他们在这太阳下挽着手回家了。白尘一人走在后边,白尘依旧没有勇气说出要走的事情,可是他确实要走了,他怕自己不会走了,他看到路旁的店铺,便想到了,写封信,托人将此信送到李叔家。
白尘策马,白劲马奔得飞快。他托店里的人将信送到李叔家,信中写到:
李叔,我是白尘,你收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开小镇了,我本是昨日就要告诉你的,可是没想到小梅今日也要走,我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如今小梅已走,我也不想久留,你们二人好好生活,不要太想小梅,若是实在想小梅,便让店铺的老板带你们写一封信,寄到小梅那里,我出门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只能确定的是我将沿着往西的路一直走,我听说大陆的西边是海,我要去看海,愿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白尘。
白劲马跑的很快,半个时辰离小镇已有五六十里,大地的温度开始下降,秋天的风很凉,至少在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很凉了。白尘看着太阳往自己走的方向落,有个奇妙的感觉,这太阳很大,很圆,马儿缓下来,可以感受到太阳的温度,他很享受的感觉。马儿很稳,他微眯着眼似乎都要睡着,这里是平原,是绿野,草在这个初秋还没有变得枯黄,还可以感觉到它旺盛的生命力。白尘走着走着,太阳都要看不见了。此时离镇已有百里,白尘才想,要到哪里吃饭、睡觉呢?
白尘准备下马,吃个饭,开始练气,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缕炊烟,看来不用露宿在野了,真的是天公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