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迈步踏上台阶,忽听的身后一阵阵马蹄声。蹄声响亮急促同那些个马车发出声响完全不同。府门口几乎所有的人都朝那声音处望去,贺辛楠当然也包括其中。
只见一群身着鳞甲的士兵正朝他们这边驱马而来,随着一声嘶鸣后,一匹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率先停在众人面前。
就在骏马停下的那一刻,贺辛楠只觉得心忽然漏跳了一拍。逆光中,一个身穿银色鳞甲的男子坐与马上,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兽型额盔挡住了他的样貌,浓密的黑色长发随风飞扬与银色形成巨大的反差。就如九天之上的战神,周身散发着一股凡人无法比拟威严气势,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崇拜,敬仰。
急促的脚步从府内传来,这次寿宴的主角赵德功一脸笑容,行与马前弯腰行礼。
“魏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
一撩绛红色的披风便利落的下了马,男子开口道。“赵大人客气,此次前来是带拓拔将军为赵大人贺寿。”
听这人一开口,贺辛楠才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这声音生涩中带着些独特的暗哑,再看那人个头竟比赵德功还矮上一些,身材也略显瘦削。方才在骏马之上完全没有察觉,如今仔细观察才得知,这位一身高贵气质非凡的男子竟还是个少年。
就在贺辛楠惊愕之余,周围前来道喜的众人都向那一身戎装的少年作揖行礼,模样甚是恭敬。一旁站着的赵家兄妹还未来得及挤进人群向今日的寿星老说几句应景话,就见着那一群人簇拥着少年浩浩荡荡的进了府门。
“这……魏大人是谁?”贺辛楠付在赵怡宁的耳边轻声问道。
“不知道呢!不过那人好俊俏啊!”赵怡宁双颊绯红一脸兴奋。
“俊?那人可带着面具,你能看出他俊?”
“那还用说嘛!这般举止,这般气度,哪能不俊!”
“……说不准那人是因为天生丑陋才戴面具的呢?”
赵怡宁似乎动了气,“不可能!这样的身形姿态,绝对不可能!贺辛楠!人家哪儿得罪你了,好端端的说别人丑。”
“……”
目光转向一旁的赵沛海,本想问问那魏大人的来历,可见他屏息蹙眉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不过……这事儿论谁碰上都不会高兴吧,谁会喜欢自己的风头被人抢去。此时贺辛楠忽然有种冲动,想拍拍赵沛海的肩膀告诉他‘有些东西是天赋,不管后天怎么努力也比不了的。’
就在三人杵在门口各怀心思时,门边一个颇有眼力的小厮笑着上前,将他们迎进了赵府。
赵府虽然不大,但其中的格局却颇讲究。进府后就有堵镶嵌着石雕的墙,好似屏风一般。就算府门大开,也不会担心外人的窥探。绕过墙就是前院,宽大的青石路一直连接着待客的前厅。此时几十张圆桌已经将前院摆的满满当当只露出中央的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前厅也撤去了茶几坐案摆上了宴桌。
前院口站着几个小丫头领着刚入前院的宾客落座,有些宴桌上已经坐满了客人,此时正互相寒暄着气氛甚是热闹。赵家兄妹的座位在主桌的侧手边,属于赵家亲眷的专席。见那些宾客的举止不难猜出,这前厅里多是一些前来祝寿的朝廷官员,而外头的前院则多半是盐城有头有脸的商户。
安顿完赵怡宁落座,贺辛楠就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自个儿坐着,我去后头,一会儿再来听你使唤。”
贺辛楠事先并不知是来贺寿,所以并未准备贺礼。既然没有礼物她也不好厚脸皮的当自己是客,所以这会儿她的身份就是赵怡宁的贴身丫鬟。
赵怡宁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袖,“不许走,在这陪我!”
“怎么了?”
见她面露难色,目光似乎在躲闪着什么。贺辛楠不解的往周围一扫,这才发现就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肥硕,贼眉鼠眼的男子。那男子虽是一身少爷打扮,却越发衬的他猥琐。这时他那双小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赵怡宁,旁人看着都浑身发毛。
“呃……你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哥在么?”
“不要,我就要你陪着。”
正说着,几个小厮将丰盛的菜肴一一端上桌,赵府里的丫鬟们则为宾客布菜斟酒。贺辛楠便顺势的走开了去,指了指那些个赵府的下人,两手一摊向着赵怡宁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也不等大小姐发威,她便转身悄悄的从热闹的前厅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