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大厅,这殷若梅去寻找闵柔去了,魏军与甄雄和吕尚忠则来到了房内说话。只听魏军“哼”了一声道:“真是胡闹,都是快要做母亲的人啦,还是这么的任性。看见你们甄师弟了吗?”吕尚忠道:“甄师弟与三师弟在一起,要不要把他叫回来,师父。”魏军道:“不用。”吕尚忠见师父满脸的怒气,遂斟上一杯茶道:“小师妹也是一时的情急,师父就别太生小师妹的气了。”甄雄亦是翕然附和道:“是啊,是啊。”魏军道:“不提你师妹了。”这时,甄雄道:“师父有件事我不明白。”魏军问道:“什么?”甄雄道:“既然那本书这么重要,我们现在又抓住了这小子,为何不一直逼供,反而要把他交出了呢?”不待魏军回答,吕尚忠就答道:“师弟,我们这一段时间,几乎要的方法我们都用了,那小子就是推说不知道。眼下只有让大家来一起想办法了,只要知道了那本书的下落,还怕弄不到手吗。”魏军道:“虽说你大师兄没你的年龄大,但是比你早学道几年,就是比你的悟性高。以后要多动动脑子,别只知道出蛮力。”甄雄听后只是“嘿嘿”的傻笑。甄雄道:“要不要把三师弟叫来。”魏军道:“不用,他的心思跟本不在这些事情上。”
夜静空美,月光柔和。但此时的吕尚忠对这桂魄良夜根本是无心观赏,因为他正遵照师父的指示向牢房赶去。斯人无雅,但总是会有赏它之人。胡不归与甄荏二人正坐在房顶上,对月举樽,畅怀痛饮。适才二人在大厅上见到杨念光凄苦可怜,是早生怜悯之心。虽然他们明白杨念光的话很有道理,但他们更清楚自己人微言轻,说了亦是枉然,遂出来后赏月把酒心谈。只听胡不归问道:“甄师叔最近可好?”甄荏听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他老人家很好,谢谢胡兄的关心。”显然是不愿多谈及此事,胡不归遂转移话题道:“何为邪?何为正?难道邪教中人都是大奸大恶,而我们正派人士都是光明正大吗?”甄荏道:“正邪之间,自古就难评说清楚,如果天下有魔教来统治的话,那我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也许就成了今天的邪魔外道。”胡不归道:“是啊,正邪本无区别,只是人的心境不同罢了。魔教没了,本以为会天下太平,却不想还是这么的污秽不堪,烂风靡气不断。”甄荏道:“逸豫思淫。”胡不归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喟然叹道:“人生苦短,为何要为那些蝇营狗苟而白白的浪费那水秀山明呢?”甄荏道:“人各有志,岂是能强求的。”胡不归道:“我们是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但是却能管住自己。甄兄明日会后我们就要永远分别了。”甄荏听这话不对劲就问道:“胡兄何出此言?”胡不归道:“我厌恶了这世俗的真真假假,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度此一生。”甄荏道:“我岳父对你一直就期望很高,他老人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胡不归仰天咕咚就是一口大酒,苦笑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甄荏与胡不归他们在一起时很少谈起关于这类的问题,因此上,甄荏对他们师徒的事并不是很清楚,如今听到胡不归说出这样的话语,就知道他们师徒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又不便多问,因为他们不愿意说的话,双方都不会主动的来问个究竟。更何况,此时的他也有隐逸之心,但是出于无奈而不能随愿。当下便道:“我真羡慕胡兄能够过上依山旁水的生活,我想如此还不能够啊。”胡不归道:“我赤条条孑然一身,不像你有师妹相陪,能享受夫妻之间的天伦之乐。”甄荏听胡不归谈起闵柔感叹道:“我这一生最能值得骄傲的就是娶了柔儿为妻,若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以后的路还能不能走的下去。”胡不归道:“师妹确实是个好女孩。”二人沉默不语,胡不归抬头眼望星空,思绪万千,满脑浮现的皆是青山绿水的画面,而甄荏则是垂首哀叹,满脸悲苦之情。夜很美,四周静谧无声,万物在这温润如玉的月光下,似真如幻,犹如在梦中一般。胡不归看的心旷神怡,只见他凌空而起,舞动身躯,挥动右手在美丽的夜空中随意的挥霍起来,一行行潇洒的文字随着他那灵动的手赫然显悬在夜空之中,笔法飘逸自然,字形肥而不肉,瘦而不骨,恰到好处。甄荏抬头观望只见写的是“闲云野鹤意,漂泊浮萍身。不染一物志,不淫富贵心。天南地北客,滚滚入红尘。醒者不见几,醉者满乾坤。不怕屈中求,只怕求中屈。人看付一笑,十足疯癫词。”甄荏看完惊呼道:“想不到胡兄竟练成了这套‘凌虚指法’,真是值得高兴啊。”胡不归淡然一笑道:“甄荏兄不要取笑我了,这种指法只能私下娱乐,临敌是丝毫用不着的,也只有我这样的闲人才有功夫去消磨它一下。”甄荏道:“胡兄此言差矣,这‘凌虚指’虽说没有什么实用的价值,但是若不能达到忘我的境界是决计练不成的,放眼观看,现今世上又有几人能像胡兄这般的虚怀若谷呢。”当下二人又谈了一会,见已近亥时,便起身回房休息,经过殷祯幸的房间时见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