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永低垂下头,兀自喃喃:“人都是有爱情的,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年纪。有些时候,我们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甚至具有核一样的破坏力,会把我们自己厮打得体无完肤心神俱碎。你不要说自己没有,你只不过是不能不敢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罢了。”
萧寂在细细品味中捕捉到了林之永今天必欲一醉的隐衷,看着林之永迷离的眼睛,说:“这样说来,你的爱情已经到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时候。你且说说看。”
林之永微微合上眼睛,幽幽地说:“想说爱,怕说爱,说爱还添恨无限。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叫做《渡口》,给你看过的,也许你还记得。”
萧寂说:“我记得,我的记忆力很好。”
林之永说:“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你不要笑话我,这种情形谁都会有的。天大的英雄也会为爱痴狂,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萧寂问:“你现在还依然喜欢这那个女孩,是么?”
林之永说:“你猜的正确。我依然还喜欢那个女孩,前两天我们有过交谈。我隐隐约约的向她述说了衷肠。”
萧寂猜出了交谈的结果,所以他不再问下去,举起酒,说:“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也没有等待林之永,自己就喝光酒,将空搪瓷缸甩在桌上。
林之永也想把酒喝尽,萧寂的手拦下了他。
“不要今天都把酒喝光,因为明天我们还要举杯邀明月。”
萧寂又恢复了慵懒,懒洋洋地说。
那天夜里,林之永一个人来到了城外的河边,沿着河岸缓缓独行,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回到学校。
萧寂留意到林之永夜未归宿,所以很早就起身到了宿舍楼外,在甬路上还会行走。
萧寂又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疲惫不堪的林之永。
林之永看了看萧寂,说:“那条大河边夜里的景色很好,我很喜欢。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去踏月闲游。”
萧寂盯着他,说:“一个人静静地想些事情,在人生中是需要的。不过,我并不觉得想一个晚上有什么好。”
林之永说:“我现在有些累了,想回宿舍睡一会儿。”
萧寂点了点头,说:“现在宿舍里很乱,如果你不嫌我的小屋里条件太简单,那么就到那里睡一会儿。”说完把钥匙扔给了林之永。
看着萧寂渐渐走远的背影,林之永决定到萧寂的小屋去睡会儿。
萧寂迎着渐渐幻化开去的曙光向教学楼走去,到了教室,还没有人上来,就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本很无聊的小说。
过了很久,才有同学陆陆续续地上楼来,进了教室看到萧寂,都很奇怪。
林之永并没有睡觉,这时候也回到教室。
萧寂看着他发青的眼圈,在心底幽幽一叹,趁着林之永还给他钥匙,对林之永说:“相思令人老,你还是悠着点吧。”
林之永静静地注视着萧寂,说:“纵是不相思,人人也会老。既然都会老,还是相思好。”
萧寂哦了一声,摸着鼻子,说:“虽然相思好,梦里总是无限清愁,多情多愁,还是无情最好。”
无情最好,林之永沉吟起来,萧寂也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