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过旷野,以旁若无人的傲慢闯进山城,便成了又一个萧瑟的冬季。
这个冬季,对于很多人来说除了寒冷,并没有过多的感觉,然而于左童坡而言,热恋走到尽头的伤感更加明显。
珊瑚并没有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他们的爱情的巨轮就要撞上冰山,如同那一部很有名的《泰坦尼克号》的电影一样。但是她的行踪越来越难以被左童坡找到了。
终于有一天,下着细雪,珊瑚把左童坡约出去,例行公事般在街上闲逛。那天的雪,事实上并不寒冷,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却让左童坡觉得有些寒冷。
珊瑚终于打破了他们之间已经保持了数百米的沉寂,说:“如果不毕业多好,毕业后我们就要去找工作。前些天,有一家公司找到了我,说是可以给我安排工作,到那家公司当电视节目的主持人。”
左童坡有些惊讶,也有些气愤,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男朋友他竟然在事后才知道。但是涵养很好的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问:“你打算去么?”
珊瑚幽幽地说:“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说我应该怎么打算?”
左童坡却被她的反诘问住了,就这一点上,他的机变本事是不及格的。如果换一个人,比如说许星,许星也许会说:“这应该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所以,我给你的答案是我有保留选择的权利。”再比如说赵恒锋,赵恒锋会说:“社会是一个炼狱,我们每一个选择都要慎重,因为这个选择也许会改写命运,而且是几个人的命运。”
左童坡不是浪漫机智的许星,也不是深沉果决的赵恒锋。即便是当时本身就优柔寡断的萧寂也在很多年后指出了左童坡不够杀伐果决的性格,那时的萧寂绝对做得到了杀伐果决。性格可以改变,因为社会是一个炼狱,在这个炼狱中打拼,温柔会变成冷酷,多情会变成无情。
左童坡是个好人。好人通常受制于人。
左童坡这个时候就是受制于人了,他沉默着,街头的行人不多,但是好像每个行人都有满怀心事。
珊瑚没有从左童坡的口中得到自己需要的回答,也沉默了,注视着满怀心事从身边走过的行人。
这一次,他们不欢而散,珊瑚甚至一直没有和左童坡说话。性情温顺的左童坡几次要开口,都被珊瑚冷淡的神情挡了回去。
有些窒息,这是一种接近绝望的窒息。
左童坡回到校园,遇到了许星和薛怜蕊。遥遥地打过招呼后,左童坡一个人向画室走去。
画室里,骆风正在画画,身后站着岑婷婷。
岑婷婷注意到了左童坡的垂头丧气,笑问:“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骆风也歪过头看着左童坡,说:“对他的问题应该是今天是怎么有空到画室来?”
左童坡有些唉声叹气,说:“这间画室应该没有被你们承包了,是么?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
岑婷婷说:“你想找谁,我替你找来。”
左童坡自知在这个时候自己对于岑婷婷的牙尖嘴利全无招架之功,就挑起了降旗,说:“今天不是一个画画的好日子,我该走了。”
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