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跪下的人早已泪流满面,泣声喊道。
“说吧,温叔,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尽量帮你办到!”络腮大汉仍未转身,双手背后,眼眶却已泛红,他知道自己不能转身,转身就意味着军纪不存。
“阿嗣,温叔作为后淄团团长,自知军规,丢了粮草,理当伏法,不怪你。小时候啊,你很调皮,每次都摸我家的鸡窝,那会你大娘还在,总跟我抱怨给茗茗吃的鸡蛋不见了。家主那会刚刚登位不久,我虽然只是一个亲侍,但对待你们几个,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转眼,你大娘早已不在了,我也老了,早就想着下去陪她。”跪着的老温忽然止住了老泪,头低着,絮絮叨叨说着一些陈年家常。
“温叔,我的第一张弩,还是你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只要我在,弩就丢不了。”南宫嗣把头略抬了抬,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他明白,温叔这是在托付茗茗。
“呵呵,阿嗣,那茗茗就拜托你了,叔这回安心了!”老温猛然抬起了头,看着南宫嗣的背影,眼角的皱纹像绽放的春花,心道,秋霞,我来陪你了。
军汉押起温叔,往外走去,温叔又开口:“等等!”
“还有什么心愿吗?叔!”此时,南宫嗣已经转过身,眼神里充满了刚毅。
“阿嗣,你要万分小心追击的对手,非常厉害。虽然叔带的是后淄团,但你知道叔的身手,也明白我如果不是长隆战役伤了腿,不会下到后勤部门。我从军多年,这样迅猛且执行纪律之高的偷袭队伍,很少见。领头的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从作战过程来看,是个辣子!听叔最后一句话,阿嗣,将来,你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无论何时,都不要低估你的对手,哪怕你的人数为对方十倍百倍!”老温长出一口气,最后的话也说完了。
“我记下了叔,我会小心的!”南宫嗣说完,朝老温行了个军礼,就这样看着军汉将其带了下去。幕帐放下,南宫嗣泪水夺眶而出,大伯父当年身边的几个侍卫,如今最后一个,也是当年最疼自己的人,今天居然死在了自己手上。很多事,你无法接受,却偏偏发生在你眼前,你无法也无力更改,多年后,唯有安慰自己一句,这就是人生。
南宫嗣长叹一声,坐回桌旁,拿起桌上的地图,前方的对手当然绝非简单的偷袭部队。前线指挥部情报司早已传来消息,夜袭的,可是虎牙军最精锐的轻骑兵,领头的虽然没探到,但亦非等闲之辈。虽然粮草损失严重,前线可能要艰苦一段时间,但是好在情报及时,现在自己的十一军已休整完毕开赴雪岭前线,替换疲惫的第九军。如果拿下这一百多号敌军精英,对雪岭城的虎牙军打击可不仅仅是士气上,技战术更是呈倍数的往下掉,严海洋他纵然再有本事,无米下锅,无将可派,又能坚守几日,拿下雪岭城,能否带着战士们回家过年,就看今晚能不能堵死这一百多夜袭敌军了。
“来人!”南宫嗣喊道。
“在!”帐外答道。
“让杨参谋到我这里!”
“明白!”
不消半袋烟的功夫,一个身着浅灰色军装的瘦小参谋进了中帐。
“统领,您找我!”
“前方麻子沟外的第十二军骑兵四十七旅的两个营到达预定位置没有?”
“报告统领,友军四十七旅下辖两个营于昨晚就以到达预定阵地,只等敌军穿过麻子沟进行伏击。”
“好!传我命令,我追击分队,一炷香后加速前进,中午前到达麻子沟,准备作战!”
“是!”杨参谋得令后,转身离开。
南宫嗣又坐下思索了一阵,看了看地图上可驻扎地形,又对帐外喊道:“来人!”
“在!”
“将后续队伍行进和驻扎计划,传给后面的军参谋司!”
帐外没有应答。
南宫嗣以为没听见,又喊了一边:“传令兵?赶紧进来!”
依然没有应答。
南宫嗣背后一阵凉意,刚准备站起来提战刀,帐门打开了。进来一人,穿着大风军军装,脸上却戴着一副鬼牙面具,面具背后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仿佛只要自己一动,就会立刻血溅帐下。南宫嗣被对方看的浑身冷如这寒冬,内心惊道,好强大的气场,恐怕就连家主,也未必镇得住此人。
“南宫统领,这么急着丢下自己的大部队,不知道追的是何方神圣?”面具者显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未请教,阁下又是何方神圣?我的亲兵,和你无冤仇吧?阁下又何必要了他的性命。”南宫嗣对视道。
“哈哈哈,统领大人果然爱兵如子,此时此刻,还关系自己的下属,佩服,佩服!不过,很抱歉,只有死人,才不会叫喊。他也不会孤单,还有您的参谋官作陪!”
“这么说,我的作战命令,在阁下手中了?”南宫嗣微皱眉头,不过身形未动。
“你还不笨!”
“你找死!”南宫嗣话音一落,拍起桌上的笔筒朝着面具者飞了过去,一个后跳,拔出兵器架上的腰刀,向对方劈了过去。
“铛!”的一声,南宫嗣原以为自己的这一刀就算不中,也会迫得对方后退。岂料对方只是举起手中的刀随意一挡,自己只觉得虎口巨麻,手里的刀当时掉落在地。
“别挣扎了,统领大人,你们家主我都未必放在眼里,你这点功夫,上战场叫人贻笑大方!”面具者刀刃贴在南宫嗣喉口,轻松的说道。
“哼,打仗又不是靠的身手,战争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又岂是你这种拳脚小贼所能明白的!”南宫嗣头一昂,毫无惧色回击道。
“懒得跟你废话!居然连侍卫都不带,让你丫狂!南宫家了不起是不是?啊?”面具者眼神里透出了不耐烦,一个刀背敲在南宫嗣的头上。
南宫嗣顿时一声闷哼,疼的差点喊出来,一想面子不能丢,遂硬生生忍了下去。
“南宫津赤这老匹夫有没有跟随你的十一军来亲自坐镇指挥?”面具者问道,手中的刀又往南宫嗣脖子的动脉处递了递。
“小贼休得辱我家主,从我口中套出机密,做梦!呸!”说完南宫嗣还一口吐沫吐向面具者。
“我勒个去,你这人、、、、哎呀,脏死了,刚刚穿的你们死去那参谋的军装有狐臭也就罢了,你还吐我口水!我说你们大风城的人还讲不讲卫生?什么毛病啊这是?小时候你上子弟学校,先生没教你五讲四美,长大建设四个军事化大风城,争做美好大风接班人吗?你姥姥的,作死是不是?”面具者说完,又一刀背敲在南宫嗣脑袋上,这回用的力更大。
南宫嗣顿觉眼冒金花,明显感觉头上立马起来个大包,疼的牙都快咬出血了,还是一声不吭。心道,这人也太无耻了,哪有这样对待俘虏的!
“到底来没来?”
南宫嗣干脆把头偏向一旁,冷哼一声,看都不看面具者,仿佛对方是空气一般。
“你个小玩意儿的,找抽还上瘾了是吧?”这回面具者的刀背准确的找到了南宫嗣刚刚头顶鼓起的包上,这一下去。
“哎哟!”这次南宫嗣实在是疼的忍不住了,这比用刀剌肉还疼呢,眼油都流了出来,心里只把面具者全家女性氏族给慰安了个遍。一把推开面具者抵在脖子上的刀,然后蹲在地上捂着头上的包,不停的咂嘴。
“真不怕死是吧?那我佩服你,来前,我刚捕获了一头野猪,原打算当午饭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一会喂点过期****,然后把你裤子扒了,就把野猪放到你这帐中,如何?南宫大统领?”面具者眼中阴险的冒着贼光乐道。
南宫嗣募的往起一站,双手抱拳道:“哥,我错了!您有事儿说事儿,还没吃饭是吧?我这就让下面安排酒菜,哪能这么大老远来,还得自己吃野味呢?您别跟我客气啊,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我是不高兴的!来,大哥您先坐,站久了对腰椎不好!”说完转身欲往外走。
“神经病!”面具者一掌拍在南宫嗣后颈,南宫嗣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嗣忽然感到浑身发冷,一个激灵,睁开眼一看。天空依旧灰色死沉,雪已经停了。眼睛一瞟四周,自己被捆在马背上,刚想动弹,发现全身上下绑的跟粽子一样,除了眼珠子,哪里都动不了。叹了口气,不用想,自己是被俘了!
“姥姥的,什么人,敢绑我南宫家人?报上名来!”南宫嗣开口骂道。
没人应答,只听见行军的脚步和马蹄声。
“绑我的人,是英雄是好汉,招呼一声,要钱财说个数,南宫家绝不吝啬!”硬的不行,只有看对方是不是图财了。
天空倒是传来了几声鸦叫,看来,乌鸦爱钱,非子虚乌有之事。
“绑我者,令堂娼妓床下生汝乎?”
“这啥意思?官主?”终于听到耳后有人说话。
“哦,胖子,他说,捆他的人,他妈是不是在婊子床底下生的他,意思是不是见不得人!”回答的,自然是钟麟。
“小王八羔子的,嘴咋这么臭呢,我倒看看是你嘴臭还是我脚臭!”张胖子翻身下马,走到南宫嗣面前,脱下鞋,除去自己那早已辨不清颜色的袜子,揉吧成一团。一手捏开南宫嗣的嘴,也不管挣扎,一把给塞了进去。
南宫嗣惊恐着毫无反手之力,眼睁睁看着一团进入自己口子,刹那间,如在粪坑中泡了半年的咸鱼的味道,直冲脑门,两眼一翻,又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