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轻描淡写地偏过头，身子顺带稍稍地倾斜少许，但足以让那畜生地扑杀完全落空。我飞快反身朝着它身下的位置从其冲刺的轨迹上奋力向上朝着它脖颈处斜插起一手刀，顿时将其像一如肉串一般贯穿了它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我顺势又飞扫其一腿将与之配合进攻的另一头畜生一脚踢了出去。那不是普通人类在街尾的小巷中因为一言不合打架时那没有什么根本杀伤力的一踢。我已经进入了将自己裔能的完全催动的那种“状态”中，那一脚仿佛对此证实一般让那头畜生一下子弹开似的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岩石上，瘫软了下来，唯独一大块粉身碎骨后的血迹留在了上面。
我用近乎相同的笨拙身法拳打脚踢地击开了另外三只第二波攻来的黑狼。不得不说的是，由于身上那种“裔能状态”的觉醒，让一切笨手笨脚的招式都变得简练实用。黑狼们先前组织有序的团体捕猎攻势也在这个难以料想到的意外面前无法成型。很快我便还给这个美妙的海雅一个本该属于她的清静。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个接着一个非死即伤的倒在这片悬崖边上。它终于也忍不住撩开自己的獠牙，全身无不狞然地颤抖着地做出剑拔弩张的姿态。我则像一个杀手一般将早已被我的手刀贯穿而亡的狼尸卸下手来，丢在一边并不遑多让地回敬同样的眼神。
梦魔表示称赞般不冷不热地拍了拍手：“不错嘛。看来努力终究还是能够等到期待的东西。”
它缓缓走到那只头狼的边上，轻描淡写地腾起手，以快如迅雷的手法一下子斩下头狼的首级，可怜后者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就一下子随着那被斩下的头颅一起了断了所有的生命显征，就那样无力地倒在一旁。
“弥夜”说：“热身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没有必要把浪费时间浪费在结果已经很明显的比试上了不是吗？要我说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好了——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可能的话，我真不想对着那张脸再打一次，简直就是噩梦。可以换一张吗？”我挤出一个无法继续忍受的脸型来。
“或许这就是我想要得到的效果，而且你应该接受一下现实：我想这就叫做《噩梦中的男孩》。怎么样？名字取得很有好莱坞电影的水平吧？”
“弥夜”以懒得带上任何感情的笑法笑了笑，便再没有多作废话地朝我冲了过来。
那个冠之以弥夜面目的梦魔，在它笑容消逝的最后一刻与其行动的那瞬间，并没有足以叫人在脑子里头形成准备的空隙时间。那个笑容甚至可以理解成是叫人松懈下来的计策，它使用了那个叫人无从准备的笑脸，而后就这么奇袭了过来。好在我那裔能状态仍旧燃烧着热量。那种感觉很奇妙。当裔能的状态在我的身体内部启动的时候，我全身就被一种分外清明的氛围所笼罩。直观上五官似乎变得锐利无比，身手也轻盈几乎可以飞起来——简而言之就是脱胎换骨。如此一来，就连反应神经也迅速到一个极致上。
因此，当我对于对手那般叫人措手不及的攻击依旧忍不住吃惊的时候，身体却不可思议同时做出了相应的反应：就在“弥夜”即将以那跟某种野兽的爪牙一般尖长的指甲直接插入我的喉咙之际，我的右手已经跳过常人所应经历的反应，一下子用手接住了这足以见血封喉的一招。那反应快得让我连我自己本身的意识都无法相信。
只是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我现在身在梦中。梦魔之所以被称之为梦魔，是因为它在梦中可以无所不能（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完美的主场之利）。我虽然勉强制住了突袭而来的招式，但不知为何却冷不丁地被某种外力击中了自己的左肋处，一下子弹飞到悬崖边上，险些没抓住崖边的救命稻草。我死命抓着那悬崖边的稻草，好容易才回到崖顶处。
就在我的视线重新回到崖顶的水平线之上时，我几乎被眼中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梦魔身边不远处赫然立起一座石柱样貌的东西。尽管那东西不伦不类地成对折状，但我还是不难理解它形成的原因：那就是我就是因为这家伙才差点经历了一场没有做安全设施的蹦极运动。这想法咋看下很荒诞，但是当你发现梦魔的另一只手竟然与地面通过石化的方式链接在一起的时候，一切就再明白不过的了。
……还有一点能够解释的就是：梦这东西，本来就可以合理地将一切荒诞化。
“真希望那不是你的义肢。”我说，“我不记得曾经把它给卸下来。”
“纱音”用一种叹服的口气说：“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装上一个，酷而且免费。”
“免了。我对这种恶趣味的潮流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真心想做好人的话，你可以尝试把我早点送回我该回去的地方。我觉得这才是建立友谊的一种方式。”
“这很难，我觉得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纱音”以一种高级**一样尖锐的音调调侃道。
“相信我，交情这东西，放在心里才是最好的。没准下次做梦我还能遇到你不是吗？”我继续贫嘴。
她不干不涩地“哼哼”了两声：“耍嘴皮子就到此为止了。我还是对第二回合感兴趣。”
言毕，她将手从石臂中抽出，那抽象派的石雕立刻随着插在地上石臂一道风化似的散成粉末，转眼间消散在海风中。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我说。
“随便什么都可以……除了我胸罩的颜色以外……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其实我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抹起嘴笑了笑，撇开“纱音”的揶揄不说，直奔主题地说：“用你的逻辑来说，就算除掉你，我也未必能够从梦境里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