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不劳烦二哥了。”玉璋弯着腰，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两个多管闲事的人，坏了本皇子的好事，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下次本皇子定让你们加倍奉还！“死奴才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走？”玉璋一脚朝身边的奴才踹去，甩开袖子，气怂怂的走了。
“多谢二皇子、安远世子出手相助，否则今日苡苡难逃一死。”王苡苡说着朝着两人行了一个大礼，玉子劭虚扶她一把，说道：“王姑娘不必言谢，此事说来也是三弟做得不对，以后王姑娘在宫中尽量避着些就是。”
“是，多谢二皇子提点！”
嵇以穆侧首吩咐成羽，“送王姑娘出宫吧。”
“是，公子。”
王苡苡刚才一受惊，自然不敢在皇宫中多做逗留，答谢过两人后就离开了。心里却是想着：如今有安远世子的人送她出宫自然是好的，只是她此番就欠下了两份人情，日后还不知该如何报答。
“世子从不过问这宫中之事，怎么今日倒有闲情逸致了？”玉子劭在一旁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四目相对。
突然，嵇以穆笑了一笑，说：“只是今日凑巧碰见罢了，二皇子也是难得的英雄救美啊！二皇子这是拆三皇子的台，还是真的想救王家小姐一命？若是前者还好，起码以穆相信二皇子你是有能力对付三皇子的，若是后者……”嵇以穆顿了一下说道：“那二皇子可要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你今日救了她，那她便是你这边的人，此后她的生死安危也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玉子劭不由一笑，“子劭只是搭救一个人而已，说不上有什么恩怨。况且我与三弟素来无仇无怨，怎会因为一个女子而伤了兄弟感情？”
“二皇子待在上鸿苑的日子太长了，无事的时候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哪有二皇子在书上看得那般简单、无害？别忘了这里是皇宫。有个人曾这么对我说过，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这世间最难猜的是人心！”
玉子劭好奇，“什么人敢如此直言不讳？”
嵇以穆微微一笑，眼里闪着些光芒，想起她当时说此话时哪有一分害怕的样子，“一个朋友罢了！”
玉子劭又怎会不解这种神情的含义，连温润的安远世子也陷入了情字里，这平静的帝京也许不会再平静了吧。
“以穆还有事，就不陪二皇子多坐了，先走一步。”
玉子劭也起身说道：“子劭也要回上鸿苑了，世子请便！”
嵇以穆转着轮椅，朝竹溪园的小路上去。玉子劭看着他渐渐的远去，神情有些失落，“皇家无情么？我们几个亲兄弟间的手足之情怕还抵不上你与四弟之间的感情。真是讽刺啊！”
说完，玉子劭萧然转身。若是可以重新选择，他宁愿自己生在寻常百姓家。
竹溪园内，玉宸正在院子里烹茶，满院子都是淡淡的茶香。嵇以穆到时，玉宸恰好收回倒茶的左手。
“来了？”
嵇以穆推着轮椅进去，笑着问：“你知道我要来，特意煮的茶？”
“恩。”玉宸端起茶杯嗅了一下却不饮。“方才的事你完全可以不理会的，就算二皇子不出手，我的人也会将她救起来的。”
“果然这宫里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嵇以穆刚端起茶杯又将它放了回去，“茶太烫了！”
玉宸没什么表情，淡淡的说了句：“还好。”
嵇以穆轻轻的摩挲着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问道：“若刚才我与二皇子都不在，你的人真的会救王家的三小姐？”
“自然。”
“为何？”
“她是礼部尚书的三女儿，还有利用的价值。”
嵇以穆不解，“就因为这个？”
玉宸将茶饮下，说道：“只要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就有利用的价值。不过今日一事后，我发现她还有另一个利用的价值。”
“你是指二皇子？”嵇以穆想了一下觉着不对劲，回想了今日这件事的经过，恍然大悟。“宸，难道你要……就一个女子能挑起什么大事？依玉璋的性子倒还好说些，可二皇子呢？他进退有度，从来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而且他只专心于上鸿苑内的事情，怎么可能与玉璋起争执？”
“他和你一样，不可能永远待在上鸿苑。而你也不肯能永远待在安远侯府里，凡是和皇家有些关系的有几个能独善其身？”
“那其他人呢？大皇子我就不说了，就算他纵情酒色，你终究还是要对付他的。玉啟呢？他虽然是皇后所出，是二皇子的亲弟弟，可他从小就黏你、也最听你的话，你要对付皇后和二皇子可有想过他？”
玉宸正倒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放下茶壶，一字一句地说道：“战争，总要牺牲些东西的。”
“牺牲？”嵇以穆看着玉宸，有些看不懂他了。“宸，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是在韬光养晦，也明白争夺那个位置必定是要使些手段的。可是宸，玉啟不一样啊，他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一局棋总有一些棋子是不能留到最后的，若为了一颗棋子而舍弃了整局棋，恕我办不到！”玉宸哗的一声站起身，袖子掀起带翻了茶杯，茶水打湿了黑衣袖口。他只是背着手站在绿竹下，不管不顾。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地连竹叶飘落的声音也听得分明。
过了许久，嵇以穆才开口问：“这帝京里，到底有多少人是你的棋子？”他笑得神色凄然，“今早我才同皇上说多让你做些事情，莫要将你禁锢在这片天地中。哦，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皇上如此偏爱妃颜，却不同意你和她走得太近。”
玉宸袖中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宸，你是不是也将她当作了一颗棋子？”
玉宸没有说话，依旧站着。
“果然，果然！”嵇以穆失望了，他不应该对站着的那个人抱有太多的希望。“为了那个位置，你到底要舍弃多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