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殿内,皇上正和嵇以穆下着棋。自嵇以穆从玉雪山庄回来后,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召见他。
“出门疗养了这么久,腿可见好了?”
嵇以穆温润一笑,落下一子。“好些了,药依旧吃着,只是还没到能行走的地步。”
皇帝点点头,“嗯,这些急不来的,好好养着吧,需要什么稀缺的药材就到御药房去取。对了,我听说老四最近倒是常到你府上去?”至于听谁说的,皇帝也没说清。
“是,多数时候都是来陪我下下棋。宸自小就不爱说话,不过最近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有时陪母亲坐着也能聊上好一会儿!”
“是吗?看来他最近表现不错啊!”皇帝点头,脸上全然是满意之色。“看来永世那丫头对他也有些影响,也难怪最近他到永和殿来也不再板着张冷脸,问他些话偶尔也会回答。”
嵇以穆给皇帝添茶,说:“皇上平日应该多见见宸,或者找些事情让他做做。大丈夫本就不应该屈就于后宫这片小天地,何况是他呢?”
皇帝听了,满怀心事地放下手里的棋子,说道:“这个朕自然是想过的,只是朕最近在担心另一件事。”玉昶端起茶饮了一口,又继续道:“老四最近同永世走得有些近,这于他、于永世都不好。虽说玉溪对男女之防没有过度的限制,但永世那丫头日后是要嫁人的……”
嵇以穆收捡好棋子,慢慢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皇上担心这些做什么,宸他自有分寸的!”
“那你告诉朕,若是朕将永世指婚于你,你可接受?”皇帝目光灼灼地看着嵇以穆,等待着他的回答。
“皇上,宸是您的儿子,有郡主这么个好的儿媳妇人选您不要,为何要将她许配与我?难道郡主不够资格?”
“永世自然好上加好的,她都有资格做朕的女儿了,为何没资格做朕的儿媳妇,只是她和老四在一起不合适。”皇上抬眸看了嵇以穆一眼,“不然朕哪会便宜你这小子!”
“皇上有心了!”嵇以穆垂眸一笑,难以置信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种事情从来都讲究你情我愿的,皇上若是硬将她指婚于以穆而不过问郡主的意思,照她的性子怕是要……”
皇帝哪会有耐性听他说完,一下子打断了他。“这些你不必操心,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难道你敢同朕说你对永世没有一点点意思?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和永世都在玉雪山庄待了三年,这期间你们要是没见过可就奇了。”
“以穆也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况且郡主倾城之姿何人不心慕呢?”嵇以穆转过轮椅,说:“但是,君子不强人所难,该如何就如何吧!”
皇帝摆摆手,神色疲倦。“罢了,朕不插手管这件事,但你小子也要自己去争取!”
“皇上下棋也累了,以穆就先告退了!”
嵇以穆推着轮椅出了殿外,成羽自然而然地走到轮椅后方推着。
“去竹溪园吧!难得进宫一趟,去竹溪园看看也好!”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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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王姑娘这是要拒绝本皇子的邀请啊?本皇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哪个女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过,今天你是答应得去,不答应也得去!”玉璋不怀好意的笑声传到了墙外,嵇以穆听见皱了皱眉,示意成羽停下来。
只听一声柔弱的声音响起:“三皇子,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家父是礼部尚书,您应该认识的……今日苡苡若是哪里惹三皇子不高兴了,改日家父定会带苡苡上门致歉,苡苡今日实在有事不方便陪三皇子……”
嵇以穆听她话中意思,心想原来是礼部尚书家的庶出三小姐王苡苡。
成羽也猜出来求饶的女子是王家三小姐,担心地问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帮帮她?听说三皇子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就是个好色之徒。这三小姐碰上他准没好事儿!”
“看看再说。”
墙内,玉璋紧紧拽着王苡苡的手腕,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王苡苡本皇子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随了我的意,哼!明天你爹的礼部尚书之位可就坐不安稳了!”
王苡苡心下一怕,说话都带着哭腔,“三皇子,您就放过我吧!待会儿大姐若是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不用担心,你大姐王漓正在我母妃那儿高高兴兴地喝茶聊天儿呢,她一时半会儿是想不起你这个庶妹的!”玉璋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眼里露出骇人的晶光。“走吧!别惹本皇子不高兴,不然本皇子说不定会在此处做些什么……”
王苡苡一只手被玉璋死死的拽住,另一只手紧紧的护在胸前。听他这么说,今天自己怕是逃不出三皇子的魔爪了,既然如此她死也要死得清白!如此想着,她狠狠地朝玉璋的手一口咬去,连带着自己满腔的不甘和愤恨。
“啊!王苡苡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玉璋被咬了一口,吃痛的瞬间一下子把王苡苡推开,还不忘咒骂上一句。
王苡苡又是个身子柔弱的主,被玉璋这么一个猛壮的男子一推就直往后退,没了平衡。她紧闭双眼,害怕地紧咬着下嘴唇。身后是个深深的湖,她不识水性,摔进去必死无疑。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自己落水的声音,身上也没有冰凉的感觉。
只听一道暖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姑娘可以睁开眼了。”王苡苡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俊俏的面孔,他长得好像书里写的温润书生啊!她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扶着他的手站好。
“二哥,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玉璋见玉子劭救下了王苡苡,暗道了一句糟糕。本来想成就好事儿的,却不想这个王苡苡这么不识趣,死活不肯到他殿里去。这不,给他招来了麻烦!
玉子劭沉着脸,“三弟这是在做些什么?王小姐毕竟是官家女子,你刚才这么一推险些让她丧命湖中。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三弟觉得你还能安好地再叫我一声二哥吗?”
“二哥你误会了,此事并非你想得那样。方才王姑娘迷路了,弟弟只是想带着她到母妃的寝宫去寻王大小姐的。”玉璋趁玉子劭不注意,以眼神威胁王苡苡,故作温柔地问:“王姑娘你说是吧?”
王苡苡埋着头,小声地说道:“是……是……”
玉璋见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是是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三皇子的脾气如此暴躁,实在应该好好改改。”成羽推着嵇以穆从墙外穿过拱月门进来。“方才事情的前因后果以穆不巧在墙外听得一清二楚,还希望三皇子日后不要重蹈覆辙才是。以穆最近没事就陪着皇上下下棋,若是一个心不在焉的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玉璋在心里暗骂一句:怎么这个残废也来插一脚?难怪最近自己总觉着诸事不顺,原来这后面还有更大的事等着他呢。
玉子劭见玉璋还不走,问:“怎么?难道要二哥送你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