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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徒争斗,谁人能是黄雀后(一)

忽然瘦削汉子喝道,什么人,身子似鹞子般斜削出去,跌打大夫心惊不己,难道他们发现我了。擎住扁担在手,就要出去拼命,瘦削汉子话音未落,只见假山边的一棵大柳树下飞出一和尚,那和尚身着一件破烂僧衣,浑身酒气。笑骂道,狗崽子好聪明的耳目,老子让美酒馋得吞了一口唾液,都让你听着了,瘦削汉子也不答,双腿成弓,扎成马步,举掌向那和尚击去,和尚看他步态如峙渊岳,料是劲敌,凌空亦发出一掌,他二人掌力甫接,瘦削汉子身形便被震得一闪,污衣和尚却借力在空中倒翻一个卷儿落地。瘦削汉子心中暗赞了一声,好厉害的贼和尚。污衣和尚翻身站在地上,只觉双肘酸麻不己,知道对方武功了得,掌力俢为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时韩常的一众宾客此时早己从堂中奔出,纷纷手执兵刃,将污衣和尚围在中心。只待韩常一声令下便就要动手拿人了。跌打大夫本来心惊不己,以为那瘦削汉子是来拿自己的。可偏偏却没想到这污衣和尚跳出了救了他一次。他心中寻思,这人是何时上树的,我怎地不知?难道他在我来之前便己匿身在此?那他们怎地不喝破我?他心中焦躁不安,不知如何是好。蓦地,他低头看了身己一眼,随即恍悟,心中叫道是了他们西平公的人,这园中漆黑一片,他们见我身着华服便误认为我是黄松,想要我潜伏在此建得奇功。就在他心念几转之际。柳树上又飞下六男一女七人,这七人刚一着地便各据方位,与行衣僧人连在一起。背靠背站立,显然是防备韩常等人突施偷袭。瘦削汉子为人甚是机灵,他见污衣僧武功高强,便猜测污衣僧的来历,此时秋风萧瑟,污衣僧一身破衣在寒风下,刷拉拉作响,瘦削汉子看污衣僧的破衣上的布条在寒风吹动下竖立起来,直把污衣僧吹得跟刺猬一般,灵机一动,冷冷地说道,伊谷大师乃得道高僧,却忒是小气,明知我家将军求贤若渴,怎么还鬼鬼碎碎地躲到树上去了,您这不是教武林同道诋毁我家将军的求贤之名么?污衣僧人面露震惊之色,说道,你这个人武功不弱也就罢了,偏生眼光还这样准,很合我的胃口,言毕嘿嘿嘿笑个不止。众人一听此言都是恍悟,心中皆是又羨又妒,一个个均是心想,瘦削汉子果然见广识多,一眼便道出了这人的来历,如此一来他便又在韩常面前大大露脸了。原来这伊谷乃贺兰山上的独行僧,因嗜酒如命,江湖上谓之曰,酒僧,只是他向来只在贺兰山一带活动,绝少踏足中原,是以武林当中名声不显。跌打大夫听闻这污衣和尚便是酒僧伊谷,不由地心头火起,心中骂道,伊谷这狗杂种称得上什么高僧,这厮仗着武动高强横行贺兰山,奸人妻女,剥人钱财,干下了多少坏事!瘦削男子说道,伊谷大师远来安阳,必是仰慕我家将军了,说着朝人群**手致礼,昂头说道,我给大师引荐一下受封大金国骠骑上将军兼安阳防御使的韩将军,伊谷只见群豪分散开来,列成两边,从人群中走出一华服男子,四十来岁的年纪,面皮白净,左目戴着一个眼罩。伊谷料定来人便是韩常,嘿嘿一笑,说道,穷和尚到将军家化缘来了,不知将军许是不许啊?韩常满脸堆笑,拱手说道,本官虽非江湖中人,但对贺兰山酒僧伊谷大师向来是倾心仰慕的,大师来寒舍作客,本官心里乐开了花,还谈甚许不许啊!伊谷见他满脸堆笑,心中暗自警惕,这人得居高位,却如此笑脸迎人,当下握着戒刀的手又紧了几分,生怕对方笑脸之后,突然发难,嘴里淡淡地说道,将军礼贤我等江湖草莽,那一切当然是好说好说的了。就在这时一童颜老头手握哭丧棒,从人群中跃出,叫骂道,你个酒鬼和尚,韩将军敬你是条汉子,同你说话,你却倒好,端着个臭架子,某家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擎住哭丧棒,便要去和伊谷相斗。韩常揺手笑道,艾,老仙翁过虑了,伊谷大师乃当世高人,莫说尚未有不敬本官之处,纵是有,本官也是不敢计较的。伊谷闻言笑道,你听听,人家到底是操镇一方的诸候大员,这般气矝,哪能受鼠辈的马屁所激,说着嘿嘿冷笑不止。童颜老翁听了此话,脸上窘得一阵白,一阵红。心头怒极,掣起哭丧棒就要和伊谷拼命。韩常明白他的心思。斜眼瞧了他一眼,双头轻摇,示其阻意。童颜老翁无奈,哎的叫了一声,退回人群。跌打大夫心中不解,心道,酒僧一伙人潜入将军府偷盜内应名单,韩常就算不知其具体来意,也必知其不怀好意。却为何不将这些人拿下?反而啰啰嗦嗦,说这许多话。韩常道,我这儿的几位朋友都对大师是仰慕的很。我向大师引见一下,说着朝瘦削男子一指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同乡,辽东大侠铁飞鹰,伊谷心中一惊,我说这小子武艺怎么这般了得,却原来是素有‘海东青’之称的铁飞鹰,当下郎声说道,原来阁下便是铁先生,贫僧尘真是失敬啊。铁飞鹰笑道,伊光大师独霸贺兰山,我也是久仰的很啊。韩常微微一笑指着蛮族女子道,这位乃是闽中黄洞(蛮)族的青年高手,黄金线黄姑娘。跌打大夫乍闻此女是黄洞蛮族中人,不由地心中又是一惊,难道黄洞蛮族也投了金人?心中甚是难安。原来唐宋之时,黄洞蛮乃闽粤一带大族,族人性情剽悍,喜好餋养毒物。打起仗来又悍不畏死,唐中宗时黄洞蛮数度叛唐,竟有燎原天下之势,其后唐玄宗引大军攻伐,以财帛官位分化瓦解黄洞蛮诸部,大小二百余战之下这才将这些异族恶民驱至深山,安定南疆。现下黄洞蛮族人口不下百万,族中可战之士甚多,若是与金人南北相应,为祸无穷。伊谷是武学名家,一流中期高手,但于民族地理所识极为有限,是以并不晓得黄洞蛮族的厉害。只道其是普通的南方少数民族,好在他人虽奸恶,但行事尚称有理。双手合十,说道,黄施主,贫僧有礼了。。

黄金线回礼道,大师远来,一切却好说韩常又指着那黑人说道这位乃是花喇子模国王敬献给大金国陛下的鹘莽勇士,名叫卡南姆博,伊谷见这卡南姆博浑身漆黑,胸膛间尽是绒毛,上身亦裸,止在档部围着一尺白布,赤脚皂发,纹身遍布,说不出的恶心,便不去瞧他。韩常又道,这卡南姆博父亲是古亚述鹘莽人,母亲却是花喇子模撒马尔罕人。想这花喇子模尚在大金国以西万里之外,而古亚述与花喇子模亦有万里之遥,由此可见,我大金国是何等的威服万邦,德加异域了,说完哈哈大笑不止,伊谷见韩常神色甚是张狂,冷哼一声。怒道,黑熊蛇虫。异族丑类,向来便是贱种,得到这样的人效力,有甚好张狂的。卡南姆博不识汉语,见伊谷神色不善,知晓对方必是恶语相加,当下怒目圆睁,狠狠瞪看伊谷,就待韩常一声令下,便要生撕了伊谷,黄金线却早己按捺不住,轻叱一声,喝道,匹夫看剑,一剑便向伊谷刺去。他们黄洞蛮族向以毒蛇为图腾,这伊谷一口一个黑熊毒虫,一口一个蛮族遗丑,不是骂他是骂谁。伊谷左边袖管轻晃,一柄戒刀便从袖口中飞出,只听咣的一声,两人刀剑相交,黄金线被震退数步,伊谷却动也不动,两人刚一交手,胜负便分了出来。黄金线今年年方二十六岁,虽是女子,却免不了争强好胜之心。一招败北,心中怒极,叫道,老秃驴,仗着自己年岁大过老娘,便要倚老卖老,当下暗运毒功,霍地一掌拍出,伊谷看他掌法虽然绵密,但终究是内力太弱,劲力不够,心中大喜,左足踏出半步。正待上前迎敌,黄金线心道,让你知晓姑奶奶的厉害,毒功运出,毒气尽逼于双掌,就在这时伊谷身后一青衣女子大声叫道,师傅小心,她掌上有毒,伊谷闻言大惊,只得双掌猛地向地面击去,同时左脚借力,借着反冲之力,凌空闪避,只听扑嗤一声,他身后一盆应时盆景便由骤绿而变枯黄,伊谷站在地面斜看那盆景不由地又气又怕,指着黄金线半天说不出话来。韩常见此情景也是心惊不己。那盆景乃北地异卉,糸漠北蒙古人所贡,生命力极其顽强。纵是深秋之时亦是青翠娇艳,哪知他一掌挥过去便将一盆美景刹那间折成死物。用毒之巧,而毒性之烈,可见一斑。铁飞鹰见伊谷折戟,笑道,两位都是当世名家,哪能一见面就以武会友,考究对方武功呢?嘿嘿,幸好两位都是安然无恙,否则武林同道必是伤心难过不己呴啊!韩常道,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两位皆是武林高人,互有考校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却略显急躁了。来来来,伊谷大师,本官再力作引荐三位好手,说着左手往三个番僧指去。说道,这三位乃天竺耆那教中成名的高手,名列耆那教二十四力士中的第三六七名,跌打大夫远远地看那三人相貌,为首的是一瘦高番僧,脸色青中泛腊,腊里透黄,直如中毒的僵尸一般,第二个中等身材,头带发箍,身披迦纱,左边肩膀露出,虬筋,肌肉贯满整个脖子,肩膀。好似全身劲力便要暴发出来一般。甚有排面。心道,这人身材如此,习练的当是外家功夫无疑了。最后一个却是个矮子,身高不过五尺,却堪湛有二百来斤。袒露大腹直如一暴发户一般,韩常指着僵尸汉说道,这位乃是位居第三力士的也力明先生,伊谷看他脸皮青黄之气深入肌理,心中暗想,久闻耆那教有一门冥思之功,要求习练者枯坐静悟。与佛教禅功功用相若,今观此人面色如此颜色,显然是这门功夫己练的甚深了。而天竺武人常有以名自警之习,这人名字当中带了一个明字,那就不仅武艺精强,自身智慧也甚是了得了。当下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一路辛苦,也力明双眉微垂,模仿着伊谷的手势还礼,口中说道,你…也…二…路…辛苦,众人一听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也力明乃是初学汉语,再加上其为人甚是古板,学习语言全不变通,他知‘一路辛苦’乃是好意,当下便全凭臆测断定‘二路辛苦’更是好言,他却不知中华语言博大精深,他这般随意造词,只是凭空闹了笑话。韩常又指着第二个肌肉男说道,这位是第六力士唤作也力炼。伊谷看他一身肌肉也是暗喑称奇。说道,果然是百练成钢的好汉,不负也力练这个大名。韩常微微一笑指着肥胖汉子道,这位乃是第七力士也力垂,伊谷向其晗首致意,也力垂不会汉语也晗首还礼,伊谷心道,这人却也聪明,韩常指着童颜老人说道,这位便是清凉山王老仙童,王道长,伊谷素知王老仙之名,江湖传言,宁遇阎王,莫遇老王,他名气这般大,自然有不俗的艺业了。当下拱手说道,王老仙童,见教了,那王老仙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答话,韩常见到此景,微微一笑,指着最后一对男女道,这二位便是太行山上的琴刀笛剑季云奇夫妇了,季云奇夫妇抱拳道,久仰酒僧大名。跌打大夫看见季云奇夫妇,心中骂道,附庸风雅的东西,投降女真贱奴,平白辱没了汉家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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