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来雀面壁而坐。西王母站在她的旁边。
来雀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后悔晚了。她在昆仑山时,闲暇之余,去得最多的便是藏书阁,必然也知道天罚是什么,必然也知道,这次也必然无路可退。
西王母没有看来雀,她看着墙壁,说道:“到如今,我们相识也几千年了。当初于大荒中救下你与紫燕和诏兰,若我知你们之间爱恨交织之深,我定是不会救你们,若你们自生自灭,说不定会更自在。”
来雀嘴角向上翘,像是在笑西王母这番话,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慢慢说道:“王母又怎会料到今天,神族中都说,为爱痴者,必将受其人间大苦,我又何故埋怨他人,一切只因我爱之太深,却错给他人,付之东流而已。”
西王母摆了摆她的衣袖,看着坐在地上的来雀,不觉心里有一丝愧疚,或许来雀知道,是西王母逼着诏兰指认她,或许来雀不知道,又或许来雀明白,诏兰除了爱她,更爱西王母给的权利。所以诏兰才会恬不知耻的替自己争取表现的机会,亲手将曾经与他相爱的来雀,甚至爱她更深的来雀推向诛仙柱,而来雀却为了这个为了权利和地位的人,与西王母达成协议,为西王母顶罪,这是何等的悲哀。
西王母开口说道:“来雀,你现在还可以反悔,虽说是你我的交易。但你大可出尔反尔,为自己辩驳,何况没有人会指责你,也没有人会不相信你,毕竟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我。”
来雀把头转向西王母,看着西王母腰间的玉佩,轻声说道:“王母还配着腰间的玉佩呐。”
西王母有些诧异,不由得拿起了腰间的玉佩,突然想到,这是周穆王给的。
来雀继续说道:“王母也知道这样不可以,但依旧一意孤行,这大概就是爱。我也知道,或许爱上诏兰的那一刻起,我便注定万劫不复,都说他与魔族有往来,可所有人都相信,唯独我傻傻的不相信,谁又能料到,突然所有的矛头就指向了我呢,谁又会料到突然有一天会被自己最爱的人,指控与天帝大殿呢,人生有太多的意外。怪就怪我此生没有来得及去人间历练,怪就怪世间的苦难我还没有经历足够,所以才让自己的爱付之东流,所以才注定要到诛仙柱上接受天罚。”
来雀突然顿住了,像是有一丝哽咽。
西王母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从腰间拿出了天帝给的药丸,对来雀说道:“吃了它可以护住你的心脉,至于你能不能挨住诛仙柱,往后怎么样,就看你的造化了。再过几个时辰就到行刑时间了,吃了吧,我走了。”
西王母在来雀的旁边看着来雀吃下药丸之后才放心的离开。当西王母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来雀叫住西王母:“王母。”
西王母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来雀说道:“王母,谢谢你,只是我不会就此死去,诛仙柱上都是该死之人,我不是,所以我定会活下来,就请你告诉诏兰,若往后再见,必不忘诛仙柱之痛,定回之,报之。”
西王母知道,爱情里最不该的就是由爱生恨,最容易出现的也是由爱生恨。但西王母毕竟也不能左右这些,人终究有自己的苦痛要去经历,或许这就是来雀的命,就是错爱和不该爱的痛楚。
只听天牢守卫喊道:“时辰已到,奉天帝之令,将昆仑山侍女来雀押往诛仙柱,处以天罚。”
众侍卫走到来雀前,拷以锁仙链,押往诛仙柱。
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来雀的出现。天帝一脸正色,一点都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怒。西王母神色有些慌张,她希望这一刻来雀反悔,为自己辩驳,但却又怕。紫燕的眼里有恨,却没有任何的悲伤,她恨极了来雀,像是一匹狼,看着自己的猎物被他人截取,有无能为力的恨。诏兰像是一只受挫的狐狸,虽说他们都是青鸟,但这一刻,他却像一只狐狸,眼里没有充满了虚假的伤心,就连掉下的眼泪都像没有一丝真诚。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侍卫拿下来雀的锁仙链,换上诛仙柱的玄铁链,这时,天帝说道:“行刑。”
天罚必须由天帝催动诛仙柱上的玄铁链,天帝没有手软,作为天帝,他必须树立他的威信。天帝催动灵力,只见诛仙柱上方银光布满,再过一会儿,只见天雷滚滚,闪电四起,直冲来雀之身,第一天来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第二天,第三天,就这样一直持续着,倔强的来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七七四十九天,所有人都看着来雀受罚,来雀的脸被天雷一次又一次的击中,伤痕遍及了全身。到第四十天,来雀以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但天帝丝毫没有要就此罢手。到最后,诏兰打断天帝的灵力,闯入针法中,走向诛仙柱,开始给来雀输送灵力。
诏兰说道:“天帝,来雀已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接下来让我来替她这十天的天罚。我本与她同来昆仑,作为兄长,理应替其受罚。”
说着,诏兰便把来雀扔下东华台所在的天宫,扔到了凡间。西王母见此,便施了法护了来雀的身躯,心里念到:“去吧。你会重生的。”
天帝也知道。诏兰出来顶替受罚,必定也是西王母指使,于是让诏兰接受了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