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暇将剑甩到一边,整个人跪下来:“父亲,据闻楚楚已死。”
萧远大惊,后退几步,整个人受不住似的,半晌,才镇静下来,鼻间溢出一声冷嗤:“哼!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此时,瘟疫病情已经大好,王城的戒严稍稍松动,只是皇宫禁令还一如既往的贯彻执行。
萧远亲自进宫,向魏文帝请令,要出门看望在城外庄子里养病的嫡亲女儿。
魏文帝稍稍侧目,惊讶镇国公府竟如此大公无私,为了遵守皇命,保住王城,嫡亲的女儿也丢在外面。
不仅准奏,且遣了御医宫人内侍,带上几车大大小小的御赐珍品前去看望。
马车上,气氛诡异,父子两个互相看不对眼。
你瞪我,我瞪你,互相恨不得将对方从车上丢下去。
半晌,萧远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孽子!若是去了,你妹妹没事,为父饶不了你!”
萧无暇不屑冷哼,“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父亲大人既然怨憎楚楚多年,想必对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趁早拔了眼中钉好!”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萧远拍座大怒,脸色爆红。
萧无暇却不退让,反而冷言相对:“父亲,难道您不是怨怪当年母亲生楚楚的时候难产,伤了元气落下一身病根,才抱恙多年!
楚楚出生的时候,您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您在母亲暖阁里呆了三个月才出来见人!”
萧远被嫡子刀锋般凌厉的话抵住,一时间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当年,楚氏怀第二胎难产,若不是他动用了先皇御赐的肉灵芝,早已驾鹤西去,只是从此,她一病不起,浑浑噩噩,一连数月才说得上一两句完整的话。
而他守着一具胭脂傀儡,躲在暖阁三个月闭门不出,若不是苏姨娘冰雪天里跪在暖阁外三天三夜,他怕是悲恸之下,随爱妻一起去了!
自此,他只要看见嫡女,就会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生产,就会想到自己少年时刻骨铭心的爱恋毁在这个孩子手里!
他内心深处,发狂似的抵触萧楚楚!
萧无暇看着昔日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恍惚犹如枯骨,不由叹:“父亲,就是母亲,看您这个样子,也会难过失望,孩儿记得母亲怀楚楚的时候曾央求过您,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儿,父亲一定要像少年时疼爱母亲一样疼爱,您忘了么?”
“这……”
萧远窒息,心痛得半句难言,他所有温情的记忆,都随着心,死了!
萧无暇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庄子越来越近。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楚楚,哥哥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后边马车上,坐着钱氏、苏姨娘、萧可人,再后面还有两辆马车,一辆坐着赵姨娘与一对儿女,萧子规萧暮雨、一辆坐着侍妾刘氏和一对双胞胎姐妹花萧霜霜、萧雪儿。
萧楚听闻府里来人,出来见时,才发觉,感情整个大房的人都来了,这是唱大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