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萧楚沐浴更衣,躺在美人榻上看书。
杏儿走了进来,在窗边挂着一串风铃,风一吹,便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
没多久,窗外传来打骂声。
她合上书本,“走,出去看看去。”
来的时候便看出来,这庄子里多刁奴。
她刚走到葡萄架前,一个丫鬟满脑袋是血爬过来,抱住她的脚:“小姐,小姐,救救奴婢吧。”
杏儿和两个婆子连忙上去拉:“住手,你还敢沾小姐。”
谁知,那丫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都不撒手,一时半会儿还没拉开。
萧楚心中一动,眼神忽然撇了为首的那个婆子一眼,“文妈妈,你是这里的管事,我问你,这丫头是犯了什么错,你们要罚她。”
文妈妈不慌不忙:“小姐,这死丫头,她偷东西,我们叫她交出来,她死都不认账。”
萧楚垂首,再看跪在地上的丫鬟,虽然蓬头垢面,可那双眼清亮得出奇,一看就是个伶俐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有胆识,敢跑过来抱她的腿。
“我问你,可是这样?”
丫鬟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小姐,奴婢绝没有偷东西,奴婢刚刚才被发配到这庄子里来,人生地不熟,哪里敢偷东西呀!”
萧楚知道,她的意思是,她一个丫鬟刚到新地儿,与人搞好关系还来不及,怎么会偷东西?
“小姐!”
那婆子忽然打断,“您有所不知,这死丫头,之所以被发配到这儿来,就是因为偷了府里东西,谁知道来了这里居然还死性不改,您说,咱们是该剁了她三只手,还是将她卖了。”
“大胆!”
杏儿呵斥:“您一个奴婢居然敢给主子下决定!”
小姐还没说话,这文妈妈居然就拿主意了。
文妈妈精明的眼上下打量着萧楚的反应,心底思忖,她不过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嫡小姐又怎么样,谁不知道,现在府里头当家的,是苏姨娘。
而且早前听在府里伺候的婆子说了,这嫡小姐并不得宠,真正得宠的,是苏姨娘生的大小姐!
她今儿个要是将这嫡小姐拿捏好了才好呢,以后在这庄子里,看谁还敢忤逆她。
“哎哟,杏儿姑娘消消气,老奴这是看小姐年幼,怕她被这小贱人给骗了。”
说完,眼神跟针似的又戳了地上的丫鬟三计。
那丫鬟感觉到文妈妈的狠意,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往前爬了两步,哭诉:“小姐明鉴,奴婢从没有偷东西。
被发配到这里,只因为得罪了主子,随便寻了个由头撵了罢了。
是文妈妈,她在这里横行霸道,进来的人都要将自己的私房钱交给她,不然就日打夜吊,要么给钱,要么给命!
奴才来这里不到半个月,一起来的娟儿昨晚被逼得投井死了,那尸体还没捞起来呐,小姐若是不信,只管遣人去捞起来看看!”
文妈妈慌了神,连忙站出来:“小姐,你可不能听她胡说,这娟儿是她自个儿得了病,没钱治,想不开投了井。
与老奴无关。您别听这个小贱人信口雌黄,乱说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