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漩静静的听云裳说完,眼神中亦露出了一丝担忧,“这一切都是杨国忠捣的鬼,云裳,并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云裳哭着,伸进袖中拿出一封早已揉的稀巴烂的信塞到子漩手中。
“这是?”子漩不解的将信打开,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字,如是写着,若不想你的王将军给安某陪葬,请贵妃娘娘保安某顺利返境。果然,云裳还是背着她与安禄山达成了某种协议,云裳太过渴望与王忠嗣的幸福,造成了这个永远无法弥补的后果,她想不出任何的解决方法。
云裳紧张的盯着子漩的表情变化,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果然,连漩儿都没有办法。
“云裳。”子漩看着云裳的脸色,忽然开口唤了声,“太子如何?”她想知道享对此事有何反应,虽然她知道近几年,享根本就没有……
云裳为难的看了子漩一眼,低声道:“太子殿下依旧与过去一般,对此事未置一词,不过听说昨晚他近两年来第一次没去张妃的寝宫。”
“未置一词么?”子漩细细咀嚼着云裳的话,忽然落下了一滴眼泪,他们多少年未见了,原来他还是记得她的,呵~是她自己傻吧,以为不在身边,所有的一切便会慢慢淡化直至忘却,原来不是这样的。
“漩儿。”云裳不安的看着子漩,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些年她们是真的疏远了吧,她竟然不知道漩儿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就这么离开了,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如果她有这样的决心,那么今天所有的 一切便都不会发生,想到将来的安史之乱她竟是一部分的导因,身子就不由的发冷。
开元十三载正月,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奉旨进京,安禄山入见玄宗,向玄宗哭诉说:“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节制,恩出常人。杨国忠妒嫉,欲谋害臣,臣死无日矣。”
玄宗感触,再有贵妃从旁好言安慰劝解,于是叱杨国忠,加安禄山官尚书左仆射,赐实封通前一千户,又封其一子为三品官,另一子为五品官,奴婢十房,住宅各一所。
月后,玄宗欲加授安禄山同平章事,已命翰林学士张垍起草制书。杨国忠大惊,连夜入宫上谏:“禄山虽有军功,目不知书,岂可为宰相!制书若下,恐四夷轻唐。”玄宗亦觉有理,遂中止。
安禄山见玄宗对自己的恩宠依然如故,遂乘机求兼领闲厩、群牧;玄宗即任命他为闲厩、陇右群牧等使。他又求兼总监,玄宗又任命他兼知总监事。安禄山利用职权之便,密派其亲信选健马能战者数千匹,另加饲养。安禄山还奏请玄宗,说部下讨伐奚、契丹等建立了功勋,请“不拘常格,超资加赏”。 于是“除将军者五百余人,中郎将者二千余人”。
三月一日,安禄山告辞玄宗将回范阳。玄宗亲临望春亭给他饯行。临别时,还把御衣脱下赐给他,同时又派高力士在长安城东的长乐坡再次为他饯行。从此,凡是上言安禄山谋反的人,玄宗皆命执送于安禄山,任其处理,“由是人皆知其将反,无敢言者”。
安禄山这次来京如闯龙潭虎穴,冒着很大的风险。如果宰相、太子奏请将他留在京师,他可能会遭灭顶之灾。因此一旦允许他离京,便急急如漏网之鱼,疾驱出关,然后乘船沿黄河顺流而下。他嫌船慢,又命船夫拿着绳板立于岸边拉纤,十五里一换班,“昼夜兼行,日数百里,过郡县不下船。”
安禄山虽平安返回范阳,仍心有余悸。这时已形成了外重内轻的军事格局。早在天宝元年,他所控制的三镇兵力约十九万,占当时边兵的 40%,占全国兵力的三分之一,后来又兼并了阿布思的数万精兵,总兵力将有二十多万,在军事上是举足轻重的。
杜佑说:“禄山称兵内侮,未必素蓄凶谋,是故地逼则势凝,力侔则乱起,事理不得不然也。”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安禄山决定起兵反叛。
十三载安禄山入京事件中,太子李享始终不发一言,东宫的侧门中却不时有太子随身的侍从进出,快马来回于王忠嗣与郭子仪军营。
太子时常通宵不眠,独自与前殿对着今日频繁接到的神秘信笺发呆,而一向受宠的太子妃,都应擅自拆看被太子严厉呵斥,数月不曾侍寝。
子漩静静的站在相国寺的后院,眼神远远的投向不远处烛火通明的兴庆宫,眼眶微微的湿润,享该看到她的信了,怕不久便会找到她,这相国寺亦呆不久了,是该真正离开的时候了。
她无法改变历史,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安史之乱,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