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漩在玄宗与云裳离开以后,亦匆匆将画舫靠岸,赶回相国寺,走至后门不远处,便看见了竹清引颈而望的身影。
“如何?”子漩一见着竹清,便匆匆问道。
竹清看了一眼子漩身后的李白,子漩亦纳闷的回头看一眼,复又看向竹清,蹙着眉道:“说吧,没事的。”
“刚才宰相府那边的探子已经传过消息,证实宰相大人却是已经死了,入暮时分,便不行了,一直拖到亥正,便断了气息。”
“恩,其他大臣都有什么反应?”
竹清抬头看了子漩一眼,“太子殿下先去了上阳东宫,独自呆了半个时辰不到,而后又匆匆回了兴庆宫,现下估计是与陛下在一起;杨大人先是去了宰相府慰问,之后便去了兴庆宫,似乎是去了贵妃那里。”
“这两天加紧盯着,注意杨大人府上的动静,最好能想法子让云裳姑娘过来一趟。”
“是,奴婢知道了。”
子漩本以为第二日便能见着云裳,可是却没想到一等便等了一年有余,再见到云裳子漩已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甚至断绝了任何的联系。
眼前的云裳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明明是该受尽宠爱的她却为何在她看来是如此的憔悴与疲惫。
“姐姐,”子漩犹豫着开口,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
“呜呜~”云裳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啜泣声,猛地扑进子漩的怀中,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是我,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
子漩反射性的便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云裳的背,轻声的问道:“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云裳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望着子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漩儿,是我,是我引发了安史之乱。”
子漩大惊,忙不迭的捂住云裳的嘴,“即使是在远离长安的相国寺内,姐姐怎肯如此不知谨言呢?”拉着云裳在身旁坐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李林甫死后,朝廷中的实权几乎一项一项的都被杨国忠占了去,他知道云裳并非是他的亲表妹,因此也不怎么与她亲近;可是他也明白,没有云裳,他所有的一切便也是一场空,因此在表面上倒也都相安无事。
可是偏偏杨国忠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在与李林甫的斗争最终获胜之后,他又将安禄山视为了自己的大敌。
安禄山以武力平叛受到玄宗的赏识,再加上为人阴险,处处以娇柔之言行获得玄宗的欢欣,况且在后宫之中,与云裳与三国夫人亦关系密切,令杨国忠终于生出了隐忧。
从一年以前,杨国忠便开始不断的用各种说法暗示安禄山有谋逆之心,屡次说劝玄宗要将安禄山召回京由他审问定罪,而玄宗则从一开始的喝斥到后来的沉默不语,到近来,竟是隐隐有了相信的意思,而杨国忠亦愈发的说的起劲。
终于,在前两天,玄宗最终下旨,让传旨官快马将圣旨送至安禄山处,命他月内择日进京面圣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