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在看什么这般开心?”玄宗笑着上前,子漩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便只能愈发的低了头站在原地,心中祈祷唐玄宗不要注意到她。
哪知道,玄宗看完鹦鹉便注意到了她,“你是哪宫的奴才,朕怎么看着眼生,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呼吸猛的一滞,却是不知该不该抬头,虽是作了小小的易容,可想到那双犀利的眸子,心不禁一震,缓缓抬起头,正想着要如何蒙混过去,一道清润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父皇,边关急报。”
“拿来。”停在面前的金黄色腾龙纹朝靴转开离去,子漩感觉到李嗣升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流连,眼眶一热,终是慢慢的随着高力士离开了。
远远的只听到“平卢军使安禄山…...”
离开太液池的范围,子漩长长的舒了口气,泪却是抑制不住的滑落眼眶,她与享,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
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往上阳东宫走去,心一阵紧似一阵,那些曾经看似美好的过去与将来,在今日终于尽数化作思念,丝丝渗入心扉,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的心。
“漩儿…”压抑的低唤止住了她的脚步,不敢置信的回头,便是看见那捎着笑意的琥珀色眸子,身子便被猛的带入了温暖的怀抱。
子漩嗅着熟悉的体温,有眩晕的感觉袭上心头,有多久没有触及这个怀抱了,她几乎已经快要绝望了,以为能安然的独自度过冷宫的岁月,却不知道,心底那根弦是这般轻易就会被触动。
静静拥了一伙,子漩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把李嗣升一把推开,“陛下呢?”她不能忘记自请迁入冷宫是玄宗决绝的语气与眼神。
李嗣升心疼的看着她,“与云裳姑娘一起,她自会想法子拖住。”
哎~云裳云裳,我究竟要欠你多少,不知道下辈子是否还的清楚啊,低头埋入李嗣升怀中,即是难得,就什么都别想了,以后不知是否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回到上阳,竹清与香巧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见到子漩安然回来,皆长舒了口气,见到跟在子漩身后的李嗣升,又都愣了一下,方才回神请安,纷纷退了下去。
子漩不禁笑道:“我这上阳宫,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她们跟着我也都散漫惯了,连请安都不会了。”
“漩儿…”心底蓦的涌上酸涩,能做的只是拥紧眼前的小女人,如若不是她,眼前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依旧是宠冠大明宫的梅妃,他该是开心还是压抑。
“享,”子漩认真抬头看到,笑道:“你不要难受,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我们只要心中有彼此就好。你快些回去吧,再拖下去就要被陛下发现了,不要让云裳为难。”
身子又被拥入怀中,李嗣升以下颚轻轻摩挲着子漩的发顶,“漩儿,我李玙,得你相伴,今生足矣。”
望着李嗣升渐远的身影,子漩的笑脸蓦的垮了下来,真不知道,相思是这般容易泛滥
“咕咕”两声鸟叫打散了子漩的伤感,隐隐有内监的喊叫声传入耳膜“雪花娘(1)”“这是哪儿呀,快找”…
微微一笑,阖上宫门,这么快就回来啦,真是聪明。
注释:
(1):雪花娘:《明皇杂录》中的小故事,杨玉环晋为贵妃之后,岭南贡上一只白鹦鹉,能模仿人语,玄宗和杨贵妃十分喜欢,称它为“雪花女”,宫中左右则称它为“雪花娘”。玄宗令词臣教以诗篇,数遍之后,这只白鹦鹉就能吟颂出来,逗人喜爱。
玄宗每与杨贵妃下棋,如果局面对玄宗不利,侍从的宦官怕玄宗输了棋,就叫声“雪花娘”,这只鹦鹉便飞入棋盘,张翼拍翅,“以乱其行列,或啄嫔御及诸王手,使不能争道。后来这只可爱的“雪花娘”被老鹰啄死,玄宗与杨贵妃十分伤心,将它葬于御苑中,称为“鹦鹉冢”。
元朝诗人杨维桢《无题效商隐体诗》云:“金埒近收青海骏,锦笼初放雪衣娘。”(《铁崖集》)就是咏及玄宗与杨贵妃的宠物白鹦鹉的。玄宗对宠物白鹦鹉尚且如此珍惜,其对杨贵妃的厚宠更不待言了。
小尖借用一下这个故事,将这只鹦鹉提前送给了杨贵妃,还希望大大们对这段历史不要太苛求!^0^